他這一笑，其中一個男子有些恍了神，盯著流蘇的臉看，這舉動有些失禮，褚猊竟也不惱，饒有興致地看了流蘇一眼，笑容已有了幾分陰謀的意味。

坐在對面的女子忙打圓場，揶揄道:「看這俊俏面相，怕不只是褚少的私人助理吧？」

「私人助理也管很多不是嗎？」褚猊反問。

於是在場的幾人都了然地笑了起來。

剛盯著流蘇看的男子倒也不覺尷尬，笑笑向褚猊解釋道:「褚少您也別多想，我只是看著他有幾分像我一個故人罷了。」

「哦？說來看看。」褚猊的手指摩挲著上好白瓷杯的邊緣，笑容更有了幾分深意。

流蘇一見這笑不自覺打了個寒戰，聽到那男子說:「倒也是失去了他的消息很多年了，是我小時候的玩伴，叫尹亦。」

玩伴這兩個字剛一出口，流蘇臉色便變了一下，仔細地看著剛才不曾留意的這男子的臉，這男子年齡與他相仿，最初的面熟過後，流蘇腦子里就炸了一下，這人，他果然認識。

饒是已做好了心理准備，聽到尹亦這兩個字之後，流蘇的肢體還是輕微地抖了一下，拳一下子便握緊了，雖是極快地反應過來，但這舉動還是被褚猊看在了眼底。

迷迷糊糊地看見褚猊拍了一下大腿，流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跪下，手心里已全是細密的冷汗，抬頭正看見褚猊嘴角掛著那慣有的一抹極其危險的笑容，如同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了腳，連呼吸都打顫了。

那幾人驚訝了一小下，迅速地回了表情，倒也沒有太大的吃驚，褚大少混什幺圈子好哪口，整個商界沒有不知道的。

褚猊伸手掰過流蘇的下巴，使他原本低著的頭再次變成面向眾人，驚惶從那張美艷得不似男人的臉上一閃而過，隨即恢復平靜。

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告訴他你是誰。」他聽得褚猊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叫流蘇，是主人的奴隸。」他道。

說完之後他想閉眼，但是不敢，只好窘迫地看著眼前的幾人，裝作若無其事。

在無數人面前，在各種場合下，流蘇也是這樣跪在男人腳下，甚至被玩弄，他早已習慣了奴隸的身份，坦然地面對這種關系。而在面對兒時玩伴的時候，以為早就丟掉了的羞恥心，還是冒了出來。

他以為作為尹亦的尊嚴早就在最初認主的時候被毀滅得一無所有，誰知竟還在他本人也不曾察覺的地方剩下了一點，如今，又被碾為齏粉。

他走出宿命的第一天，褚猊就給了他一個很大的下馬威。

褚猊懶散地倚在靠背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著流蘇的耳垂，狹長的眼里已不再是剛才的玩味，帶著點陰厲的光，剛才那名男子不由得後背一寒，會議桌上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難不成還要我送嗎？」褚猊的聲音，聲線竟比剛才低了幾分，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褚猊的喜怒無常是出了名的，幾個人不知道怎幺又觸了霉頭，忙起身賠著禮退下。

剛出了套房門那女子便走向剛才說話的男子身邊埋怨道:「你是不是瘋了，亂搭什幺話？惹怒了他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你真沒認出來？」方睿驚異問，好像剛看到了什幺不可思議的事。

「認出什幺？」

「那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