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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緒突然暴躁起來,罵道:「他媽的,要不是這次說要接她回來,她那臭兒子不知道要瞞著我到什么時候!這倆母子沒別的厲害,就是膽子夠大的,都敢騙到我頭上了。」

楊姨冷笑一聲,由於書房里別的椅子都給推倒了,她只好坐到了陸躍群正坐著的長沙發的另一邊,不急不慢地呼出一口白色煙霧,才說道:「你啊,明明是自己先騙了她在先,二十幾年不見他們在後,現在說這種話?」

「如果你是進來嘲笑我的,那你現在可以滾了。」陸躍群冷冷地說道,「我是人渣這一點我自己很清楚,但你的爛賬也沒有好去哪里,勸你別忘槍口上撞。」

楊姨挑挑眉,換了個話題:「我以前還以為你很討厭她,畢竟別人提一句你就黑了臉。」

陸躍群沉默了很久,才牛頭不搭馬嘴地說了一句:「是我對不起她。」

「你既然愛……或者愛過她,」楊姨說道,「為什么要對她這么殘忍?」

「我們不合適,」陸躍群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無論如何我們這段婚姻不會結束,但她愛得實在太極端了,我想讓她對我斷了念想,去過些新的生活,哪怕恨著我也好。。」

「極端?」

「你還記得那次她突然抱著孩子出現在剪儀式上大吵大鬧嗎,那時候我們因為離婚問題正在冷戰,她偷偷懷了我的孩子不告訴我。」陸躍群煩躁地揉揉頭發,「她為了趕在那時候帶著孩子出現逼我作出選擇,提前了一個月剖腹產,孩子根本沒足月,只能送保溫室,她又強行把孩子帶了出來,最後還弄得孩子患了肺炎。她就是這樣的人,沖動,任性,瘋狂。」

楊時斐把記憶的片段聯上了,「所以你當時才暴跳如雷?」

陸躍群冷哼一聲,也許是這一段往事壓在他心里太久,他在傾訴完畢後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又一口氣說道:「我的愛,是建立在和其他人的比較上的,我的確愛她超過其他所有人。但她的愛,是建立在我與整個世界的比較上的,她愛我超過愛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包括她自己。」

他的樣子看起來蒼老又疲倦,「但我不需要也承受不住這樣壯烈宏偉的愛,我們的愛是不匹配的,而我永遠也無法給她補上這份差距,她會因為自己愛我而舍棄所有,從而要求我的愛像她一樣舍棄整個人生,但我做不到。在我的人生中,有更多東西比愛情重要,哪怕會因此失去愛情,我也會去選擇得到我更想要的東西。正是因為我愛她,所以我不能接受她一直這樣處於不均等的愛戀差距中,我永遠給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她只會一直失望下去,我不能忍受讓她處於這份關系的卑微狀態,我寧願結束這段關系,反正,愛也並不需要在一起才有意義。」

陸躍群滿眼悲涼,「可惜的是她和我的觀念似乎是不一樣的。」

楊姨靜靜地聽完了他的話,又陪他坐了一會兒,才拍拍他的肩,以安慰的口吻說道:「像我們這種自私的人,永失所愛是不可避的結局。早點睡吧。」

楊時斐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漸漸遠去,陸躍群依舊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對著窗戶,直到紫黑色的天空慢慢泛起魚肚白。

清晨中帶著淡淡的露水浸濕花草的澀味,熹微晨光照在薄霧之中,仿佛是天地之間一層朦朧而空幻的紗帳。墓園中只見青青草地,滿目石碑,偶爾有一兩只不知名的野鳥拍著翅膀飛過,才留下幾聲打破靜謐的聲音。

時間還早,來墓園的人就只有一處新冢前的兩個男人。

周重行看著眼前的墓碑,看起來就是這幾天新入土的,一切都很干凈,墓旁放了一束白菊。他把視線轉向那新冢旁邊的另一個墓碑,果然那里也放了一束白菊花。

陸晦攤攤手,說道:「選墓地的事情都不是我辦的,我也是來了才知道伯母就在隔壁。」

「她們做個伴也好。」周重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