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呵呵笑了，轉頭看向站在床那邊哭泣的兒子媳婦孫子，又轉過頭來，「別人我都沒什么不放心的，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阿凡，你要照顧好你媽，你媽晚上睡覺前喜歡喝水，記得要溫水，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你媽早上起來，喜歡喝杯鹽水，也要溫的。你媽喜歡吃水果，記得買當季新鮮的，那些冷凍的不要買給你媽吃……」

李然聽著程諾絮絮叨叨說的全都是自己往日的喜好，越發傷心了，眼淚不住的留了下來，「你既然知道，那就好好活著，旁人哪有你細心！」

程諾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握著李然的手，「我也想好好陪著你，可是不行了。不安頓好你，我不放心，我不放心。」

程俊凡實在忍不住了，轉身出了病房，找了個角落默默的留著眼淚。他妻子看了老爺子老太太一眼，也跟了出去。孫子倒是乖巧的站在一邊。

程諾的眼睛留戀的看著李然，「然然，我知道，這輩子，我都沒真正走進你的心，我知道，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早早的找到你，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然然，答應我，下輩子，下輩子一定好好愛我，可以嗎？」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李然一下子泣不成聲，明明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話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的握著程諾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程諾艱難的搖了搖頭，「不要說對不起，永遠都不要說對不起。然然，答應我，答應我。」程諾的臉上浮現著一抹痛苦之色，卻執著的看李然，等著李然的回答。

李然使勁的點著頭，「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什么都答應你。下輩子，你早點找到我，我會好好愛你，連同這輩子的份一起，好好愛你。阿諾，你等著我！」

程諾聽到李然的承諾，心滿意足的笑了。想起前幾日聽到的消息，喬知在安雅日復一日身體神的雙重折磨下，日漸蒼老，神恍惚，直接影響到了他的工作，什么職稱之類的好事也輪不到他。更早早的得了肝癌，五年前就死了。喬媽在安雅的神肉體虐待下，沒幾年就死了。喬安則在金錢利益的驅使下，當起了二奶，當時的確過了幾天好日子，可好景不長，大老婆發現了，當街打了她一頓，還趴光了她的衣裳。從此後，喬安索性當起了坐台的小姐，享受一日是一日，最後也不知道淪落到哪里去了。喬樂則相對來說好一些，找了份工作，又湊足了錢，找了個老實的外地男人嫁了，婚後遠遠的離開了魔都。只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生活中瑣碎足夠喬樂受了。至於安雅自己，手里的錢多了，追求享受，染上了毒癮，最後一貧如洗，窮困潦倒，死在了大街上。

然然啊，欺負過你的人，都沒了好下場。這樣我也能放心的走了。下輩子，我一定早早的找到你，愛護你，你一定要等著我。

程諾死後，原本保養的很好的李然一夜之間白了頭發，整個人老了十歲多，人也沉默了下來。整日里坐在不說話，只看著窗外發呆。

「看到媽這樣，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真有一夜白頭的事情。」舒悅和丈夫說道。

程俊凡卻想起兒子轉述過爸爸臨死前的話，雖然長輩的感情他不能置喙什么，可是當他以為媽媽真的對爸爸無情的時候，卻又看到媽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或許，爸媽之間的感情只有他們自己明白吧！「唉，這段時間，讓鵬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