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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十,問上一問,不過是抱著僥幸心理罷了。

駱華看他臉色不對,反而松了口氣。

看樣子,這知縣並不是那種只手遮天、橫行霸道的地方官。

他朝陳知縣拱拱手:「小的不敢妄言。小人自認長相一般,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鄒老爺的眼。往日里鄒老爺雖然多次提出要納小人進他府里的要求,可是小人不是那等貪慕虛榮的人。再加上小人與夫君情投意合,自然不可能答應,也已斷然拒絕。沒想到鄒老爺竟然對小人作出此等行徑。」

往日竟然是認識的?還糾纏過多次?陳知縣臉色鐵青。

駱華見狀,大大嘆了口氣,抓住李實的手掌,作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今兒是我跟實、石頭結契遷戶的大好日子,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們哪里會在這天與人打架呢?」叫名字太生疏,叫實哥太肉麻,駱華干脆臨時給李實起了個小名。

做壁上觀的李實被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叫得一陣惡寒,就想掙脫他的手。

駱華暗地里掐了他一把,甚至還靠到他身上,作出一副悲憤又難過的神態:「也不知道這么一出,會不會讓我們的福氣沒掉了。我還想著跟石頭長長久久、恩愛百年的。難不成這是個凶兆嗎?嚶嚶嚶……石頭哥,這可怎么辦啊……」他伏倒在李實肩背處,擋住沒有絲毫淚意的臉。

李實無語,又不好拆台,只得低著頭讓這戲繼續演。

結契遷戶,就行等於男女成親遷戶。通常不管是成親或是結契,三朝後,都會攜帶戶帖到縣衙登記遷戶,回去緊跟著就要入宗譜。要是在那些富貴些的人家,甚至還會吹鑼打鼓、大擺宴席慶祝。

陳知縣自然知道這種好日子是有多忌諱凶兆的。

何況還是人為挑事。

不過,這畢竟只是一面之詞。

陳知縣壓下怒意,轉頭問邊上呻//吟的鄒榕祥:「榕祥,事實可是如此?」

可憐鄒榕祥臉上挨了兩拳、胯下挨了踢,腿骨還斷了。他如今疼還來不及,哪里有腦子想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一聽往日里疼他的姐夫問話,頓時嚷嚷起來:「姐夫,姐夫你要幫我!把他們抓起來,打板子,打斷他們的腿」

「原來竟是大人的小舅子,難怪竟敢如此猖狂。」駱華哭聲大了起來,「石頭,那我們這罪豈不是白受了?」

鄒榕祥一臉憤慨:「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竟敢踢我的子孫根!」他轉回來,「姐夫你一定要幫我!我要這小子生不如死,我要把他賣到小倌」

「住口!」陳知縣連忙呵斥他邊上跪著的兩名仆從,「堵住他的嘴。」

此時,無需鄒榕祥再多說,眾人都明白駱華所言不虛。

駱華聽了鄒榕祥的狠話,嚶嚶嚶得更是凄苦,伏在李實肩膀上的身子甚至開始顫抖。

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眾官吏面面相覷。但這畢竟是知縣小舅子的事兒,他們卻是不好插手。

陳知縣掃視眾位官吏。

新朝伊始,百廢待興。

他這個前朝的小知縣無功無過,能在新朝官場有一席之地,不過是趁著新朝人手不足,且常福縣地方小,上頭大官兒懶得管,才讓他僥幸繼續戴著這頂官帽。

如今,百姓到他管轄的縣衙里結契過戶、成親改帖,竟然遭遇不軌之事,這行事之人還是他的小舅子……

倘若傳了出去……不說別的,在場官吏,要是有哪個把這事往上一捅……他這知縣就做到頭了。

想到這里,陳知縣臉色更是鐵青。他抱拳:「是本官監管不力,回頭我自會好好管教他。兩位小友今日受驚了。」他頓了頓,抬腳踢了踢鄒榕祥身邊的仆從,「把他的錢袋子拿出來。」

仆從忙解下鄒榕祥腰間的錢袋子遞給他。

「姐夫你」

另一仆從眼疾手快捂住鄒榕祥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