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地守候在那兒,等待王子披荊斬麻來救她。
*
再過幾日就是除夕。
往年這時候,陳止安多半是去紐約陪父親守歲。
解放前夕,陳氏家族分成兩支,一支帶著巨大財富來美國,在紐約扎根,盤踞數十載創立出龐大的商業帝國,直到改革開放掀起創業的浪潮才回國投資。另一支卻沒逃過歷史巨輪,在政治斗爭中經年累月、逐漸沒落。
陳止安出生紐約上東區,說起來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國人。
美國人過的是聖誕節,曼哈頓的冬天沒有人放鞭炮、吃餃子,不會有一個小江靈陪他看大雪紛飛。
陳止安沖動之下改機票提前回國,扔下家族聚會,想的是陪他的女孩過春節,江嘉禾不在,怕她一個人會孤單。
她回報的卻是背叛。
陳止安一遍遍告誡自己,不必為無恥的背叛者動氣。她不配,不值得。他要什么樣兒的漂亮女孩沒有?只要點點頭,想爬他床、敞開腿的賤貨一座宅都裝不下。
偏偏越想越生氣。
媽的。
他就是該死的在意!
「你願意來陪我吃飯,我真的很開心。」何燕書給陳止安泡了一杯茶,顧慮兒子的心情,並不敢貿然自稱媽媽。
陳止安倚在落地窗前,看窗外江景,酌一口清茶,眉梢含一抹愁。
突然問:「有酒嗎?」
何燕書忙轉身去拿。
「我平日不大喝,這兩瓶老白干還是朋友做客帶來的,我陪你喝點兒。」何燕書拿出兩個大高杯,用裝葡萄酒的杯喝白干。
也不知道他酒量如何,何燕書倒空白酒瓶,遞給陳止安一杯。
陳止安接過酒杯,看何燕書在廚房做飯。
她在國外多年,不常下廚,中國菜早就不會做了,對著買來的滿滿一堆食材不知該如何下手。
手忙腳亂地說:「你看我,連個孩子都不如,江靈平日給你做過很多好吃的吧。她的早餐做得真是不錯。」
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個名字,陳止安微微一滯,穩住杯角晃了晃酒,酌了口。
「我看那孩子真是長大了,小時候有點兒淘氣,現在懂事不少,我該謝謝她的,幫我照顧得你這樣好。」
若不是有她,陳止安不會見自己。
何燕書對江靈全然改觀,順嘴提了一句:「江靈還好嗎?一個人在家?怎么不帶她一起來吃飯?」
陳止安不願提她,慍怒道:「難道我去哪兒都得帶著那個臭丫頭?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一個下人罷了。」
何燕書無奈搖頭,覺著陳止安頗為孩子氣。
江靈還在肚里的時候,她爸就判刑關進去了,她媽生她和江嘉禾的時候又難產,一出生就沒爹沒媽,怪可憐的。
「你別欺負她。」何燕書說:「對她好一些。」
陳止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
他對她還不夠好?
為了江靈搬出陳家跟他住在一起,不惜忤逆父親的意願;就算他有女朋友又如何?跟她上床後可是碰都沒碰過別的女人,她呢?她淚眼婆娑地說「我也想對他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心情?
男朋友?公平?
她跟路星元上床了!她背叛他!
何燕書奇怪地看著陳止安喝得滿臉潮紅,沉默無言,心疼地上前撫摸他滾燙的臉:「怎么喝了這么多?你怎么了?有什么話,跟我說好不好?」
陳止安垂首,又想到了江靈。想到她汗濕的身子溫柔抱住他,問他為什么不開心,清甜的小嘴說著表哥,我愛你
他什么話都與她說了,她卻愚弄他。
跟面前的女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