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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救贖 鄭小陌說 1246 字 2021-03-17

左忱猛地睜開眼,接著真從沙發上掉了下去。她臉朝下趴在自己滿地的頭發上,呻/吟一聲半天才爬起來。

天很黑,周圍寫字樓幾乎全暗了,只剩零星幾盞燈亮著。左忱跪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吸吸鼻子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

3:07分。

她手撐著地面,掌心下是辦公室粗糲的地毯和她的頭發,她長到引人側目的頭發。

打理長發很力,創業者大多是像陳禮一樣的利落頭型,長的也很少留到超過自身管理能力的長度。左忱自己也知道,她的確隔個兩三天就得耗在浴室里倆小時,就為洗頭,不少認識的人都勸左忱剪了,但她不知道怎么,就是一直沒剪。

左忱抹了把眼睛撐起身,赤腳在屋里走了兩圈,抓住發根脫力一樣跌坐回地上。

盤腿把頭發全抱在懷里,她望著外面密實的寫字樓出神。

深夜寂靜無聲,於是恐慌疾病一樣的蔓延起來。

左忱把頭發繞了一圈纏在腰上,發尾被捏在手里摩挲,輕微的瘙癢沒有平息那恐慌。

如同許多個夜晚,左忱伸直頸項,將要窒息般地大口呼吸。

吸氣。

呼氣。

吸氣。

呼氣。

窒息中有許多如果,如果超越一切。

左忱蜷起身卷坐著,眼前黑暗莽莽,她感到自己如同叢林里端著槍的嬰兒,入睡時沉沉而眠,然後每二十分鍾大哭著驚醒一次。

這恐慌如此巨大,如此引人窒息,可竟絲毫不特殊。

它像曾初出社會的左忱恐慌沒有工作,像朋友恐慌找不到人生目標,像中國千萬身在世俗心在荒野,不願相親委委屈屈的過,卻恐慌老年後無人養老的獨身女孩兒。

世界如此之快,洪流之中,誰人不在逃荒。

「……這不可持續。」

左忱慢慢地說,看著半開的窗。

她起身走到窗前,將窗戶向上拉大,低頭看下面。玻璃幕牆光滑反光,筆直的測量她的視線。

樓很高,道路很遠。

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她從岸上躍入洪流,她和叔本華同在。

秋風有些大,左忱看了一會,關上窗,將所有自我了結的美關在窗外。她擤鼻子在沙發上坐下,梳頭,吃葯,點上煙,打開電腦開始編輯郵件。

葯效起來,左忱閉了下眼,感到自己展臂拍起水花,又上了岸。而這次短暫的翻騰和之前的數次一樣,連浪花都不曾翻起。

第二天是周一,每個員工都來得很早。產品九點上線,一個小時內購買量突破兩百萬,試讀量突破一千五百萬。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有條不紊的維護,補漏和不斷的迭代,這些就不是左忱需要操心的了。主要她也不怎么懂。

船航行在水上,她只管掌舵,並把後背交給手下150個人。

時間松弛一些,領養的事兒就排到了前面。兩天內左忱叫上ceo,宣發部的人還有陳禮討論了幾次,磨合到最後,基本敲定一套方案。

回到辦公室,左忱讓唐鶴給她定酒店機票。

唐鶴問:「飛哪?」

左忱說:「青海西寧。」

唐鶴瞪眼睛:「忱姐,已經談好啦?」

左忱頓了一下說:「還沒有,不去談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唐鶴笑笑,麻溜去給她訂票。

周四一到,左忱和陳禮飛去了青海西寧。

幾個小時飛機落地已經晚上十點了,當地天剛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