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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救贖 鄭小陌說 1239 字 2021-03-17

,有時也會刮狂風,這都很多見,多半在他沒按布置的寫好作業,或者體育課又裝病逃課,老師打電話回家的時候。

但是雨水很少,他從沒見過下雨,一次也沒有。他的天是不下雨的。

不過是的,時常有刀子下下來。

而每次有刀下來,他都必須狂奔著去接,接那些刀時不能怕痛,因為如果不努力打成書簽夾進書里,下次再下下來,它會大的令人承受不住。

他的書里有很多書簽,每支都寒冷而沉重,但沒有哪一只沉得過第一支,叫「負責任」的那支。

它沉得如同原罪。

蘇驚生常常在深夜里,能聽見左忱被它壓得脊背咯咯作響,聽見她疼得悶聲呻/吟,在浴室時多,卧室里也有。蘇驚生想幫她背過來,但他做不到,於是他總會記得把葯用小紙包包好,放的到處都是。

他的打人柳雖然生了一點病,但它努力伸展傘冠,不傾倒下去。它是他荒園中的不周山,是頂在他肚腸里的一桿槍,有這個,蘇驚生就能立起來。

六年,十二歲,他立得越來越好。

他甚至在搬家時頂住了差點跌下樓梯的左忱。

啊,是的,他們搬家了。

左忱拿到了北京的戶口,他們搬去了一棟更大的房子,離蘇驚生即將上的初中只有十分鍾不到。

蘇驚生一只手抱著小紙箱,一只手拿著手機,嘴里叼住電筆,在記事簿上逐條打鉤。

劉海落下來,他輕輕搖頭,它只是擺了兩下。

「¥%。」

前面的左忱回頭,蘇驚生晃晃腦袋,沖她微笑起來。

左忱已經三十五了,嘴角有輕細的紋路,眉心折痕深深,她太操勞,長發百根間已經開始藏銀絲。

她抿一下唇,平伸手,幫蘇驚生把劉海撥上去。

她說:「蘇驚生,你好剪頭了。不要臭美。」不等他開口,她接著說:「你不要每次用我也留長發做借口。」話落她轉過身去。

蘇驚生吐出電筆,邊往下走邊柔聲說:「我會勤洗的。」

左忱說:「我只是建議。」

蘇驚生軟軟地說:「我不想剪。」

左忱從鼻子里嘆出一口氣,「好。」她說。

蘇驚生又微笑起來,笑從眉峰擴散,傳到微皺的鼻梁,滑下去,貼住抿彎的嘴角,唇邊上淡白的疤點也扁平開,那時舊日被針縫出的勛章。

他全副面孔在舒張後,在樓梯間綻開一只無聲的禮花,因為那不辨性別的絢爛,而足夠男女都駐足行注目禮。

當走到一樓,蘇驚生迅速熄滅那只煙花。

他跟在左忱身後,將手中的紙箱交給搬家員,一模一樣的表情,一模一樣的舉止,如同她身後一只年幼的影子。

他太過早熟,早早清楚美有何等的致命性。他美而自知,並為此自卑的傲慢著。

「那左小姐,我們先過去了。」

「好的,我們自己會打車過去,剩下的麻煩您了。」

左忱和氣地道謝,搬家的大車門一扣,開走了。她邊走邊掏手機叫車,蘇驚生跟住她,拉起她一縷頭發,發梢在修長的指間繞兩繞,松松一個圈。

左忱低頭沒看他,隨口問:「最近腿還疼么。」

蘇驚生抽條很快,最近經常腿疼,左忱給他買了點鈣。

蘇驚生說:「好多了。」

左忱用熟稔捕捉了他話中的真意。她回頭微彎腰,伸手摸一摸他大腿,說:「鈣不能多吃,我叫紅姨給你燉點湯。」

蘇驚生咬著唇,亮晶晶地笑一下,「好。」

左忱沒什么表情地嗯一聲,轉頭繼續往前走。

手上的發梢又轉了兩轉。

車來了,左忱快步往前趕,蘇驚生一瞬間沒跟上她,長發綳直,拽痛了頭皮。左忱皺一皺眉,回頭牽住他的手腕,幾乎就是骨抓著骨,兩個骨頭在街上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