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生的腳踝,蘇驚生感到她的手又濕又涼,像扼死者的牙或爪。
她繼續哭著,向後縮腿。
「疼……左忱……疼……」
「為什么……左忱……我不想當女孩了……我不想這樣……好疼啊……你為什么和他們一樣……」
「蘇驚生。」
「你不喜歡我了嗎?為什么?你也要像他們一樣嗎?為什么?你不想要我了嗎?我不想這樣,這樣好疼啊媽媽……媽媽……為什么……」
「蘇驚生。」
「媽媽……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不要這樣,我不」
「蘇驚生!」
蘇驚生哭得打嗝,打著嗝停下歇斯底里。而當她停下,她瞬間感到左忱的手也在抖。
她的打人柳也在發抖。
她仰頭看向她的樹,透過朦朧的淚,她看到一根拇指伸過來,蘸去了視野里的水。
「蘇驚生,你聽好了。」
左忱開口,聲音壓在鎖緊的喉嚨里,仿佛放開就有什么要噴嘔出來。
「我現在要把你里面的東西掏出來,那是什么你自己很清楚,這一次我不會告訴你為什么,你也不准發問,你只能看,你聽懂了嗎。」
蘇驚生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嗝。
「等一會會有很多警察來,會有人問你今晚的事情,也會有人問你劉主任的事,他怎么對你,你就怎么說。不用管在哪,不用管有誰在,想哭的時候,立刻就放聲大哭,聽懂了嗎。」
「……」
「聽懂了嗎?」
「……」
「蘇驚生!」
「……」
「蘇驚生!!!」
「……」
蘇驚生沒有任何反應。
她好似被逼的走投無路,逃竄回到了最初的時光,那個蜷在醫院走廊椅上,數自己腳趾的時光。
左忱長久地凝視她,慢慢垂下頭。
她伸手向後攏了下自己的發,深長地吐息。
吐息過後,她抬起眼,聲音好似穿透紙背的鋼筆。
「蘇驚生,你要記住,無論如何,你永遠可以靠著我。」
「……」
話緩慢的落到地毯上,消失不見了。
蘇驚生還是沒有反應。
半晌,左忱忽然自嘲地輕笑一聲。
她低聲說:「這就是我唯一能說出口的。如果讓陳禮來,效果會應該更好點。」
「……」
「……」
良久,年輕而修長的手附過來。
左忱抬起頭。
蘇驚生還是抽搭著,不時打一個嗝。纖弱不明顯的喉結滾動,她緩慢張開雙腿,手指絞緊她的手指。
腹肌縮。
鼻涕一樣的液體混著血,順著重力,一點一點,一點一點。
左忱眼角的裂隙撐大,又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