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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戎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小時候練武難受傷,次數多了就記住了一些淺略的葯理常識。」

周余皺眉:「你小時候經常受傷?」

聽出他語氣里的關心,段戎笑著看了他一眼:「那是剛學武的那兩年,後來是阿斐,他小時候比較皮,經常挨揍。」

周余好奇:「誰揍他?」

段戎一本正經地道:「我。」

周余嘴角一抽。

段戎繼續說:「揍完再給他上葯。」

「……」可以的,這必須是親哥。

周余在心里同情了段二少一波,有此兄長,難為他沒有長成一副叛逆的性子。

兩人閑聊間,段戎已經幫周余腳腕上好了葯,換到額頭,這塊擦傷愈合較快,結痂隱隱有脫落的跡象。

段戎指尖沾了一點葯膏,一手捧住少年的臉,湊近他輕輕塗抹。

涼意在皮膚上散開,近在咫尺的距離,段戎的臉靠的極近,雙眼里倒映出的人影與周余遙遙相望。他放在膝頭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跟著垂下了眼睛。

院子里段斐和他家的小姑娘正在小聲說話,金毛趴在門口邊,尾巴對著房門的方向一甩一甩。

這會兒屋子里卻安靜的呼吸可聞。

「阿余。」上完葯,退回到之前的姿勢,段戎忽然叫了他一聲。

「嗯?」

應聲之後,周余目光微抬,對上男人泛著暖意的深邃瞳眸。

「等你傷好了,我們結契吧。」

周余倏然愣住:「……結契?」

「沒錯,結契。」

結契,是男子與男子締結婚約的意思,在這個時代很常見,無論是在富家子弟還是貧民百姓里都存在的現象。

或者說,男風盛行。

段戎說:「我會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一輩子對你好,保護你,寵著你,愛惜你,無論去到哪里都不會丟下你,用我余生給你一個無懼風雨也無懼亂世的家。」

男人半蹲在床下,屈起的右腿膝頭上還穩穩地放著周余上完了葯的左腳,而他仰頭望著坐在床邊的少年,目光濃烈醇深,言辭懇切悠長,徐徐給出了綿延一生的誓言。

周余目不轉睛地和他對望,將落入耳中的這番話逐字逐句地細嚼慢咽,反復回味了數遍。

會把我放在你心上。

會一輩子對我好。

會保護我,寵我,愛我。

會與我風雨同舟,此生共濟。

會給我一個無人可撼動的家。

其實無論哪一條,都足以打動少年的心。

終於,周余探身而下,在段戎唇邊印上自己的雙唇。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像是蓋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