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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時,這許寶興就帶著一個穿著破破爛爛,跟乞丐模樣差不多的男人,走到了許老太太跟前。

向許老太太介紹道:「太奶,這是柳文昌,就是我媽的隔房兄弟,你還記得不?」

「柳文昌?」許老太太默默念了這個名字,隨即眯著雙眼,指著許寶興和柳文昌,放聲指責道:「許寶興,你個鱉孫兒,你忘了是誰害得你爹媽被抓起來改造,還有你做夢都想要的那些東西,全被你身邊的柳文昌拿走了,你現在把他找來,是個啥意思?是不是嫌你們家還不夠窮,讓他繼續給你們霍霍光,你們才高興。」

許寶興聽後,連忙擺手和搖頭道:「太奶,不是我找他來的,是他自己來洵水村找你們,說要給我爸和我媽賠禮道歉,認錯磕頭,我才答應把他領回家,准備讓麗娟去給你們說一聲。」

柳文昌也趕緊跟著許寶興附和道:「是……是,是我自己找來的,我就想和添海還有琴道個歉,是我對不起他們,是我害他們無家可歸,搬到這里來。」

「哼,你現在認錯又有什么用,看你這模樣,怕不是沒錢,沒處可去,才想找到我們,好讓我們可憐你,給你一碗飯吃。我告訴你,沒門,你甭想,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就當好你的乞丐,少來打我們的主意。」許老太太沒有那么大度,她自詡就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

誰對她不好,她心里都有數,有些也許因為是一時糊塗才犯錯,但有些是真打心眼里的壞。

再說,他已經造成了對他們的傷害,哪是道個歉就能彌補的。

別說她這半個局外人不會原諒了,就是許添海和柳琴兩個當事人,恐怕也不會那么容易原諒,要不是柳文昌心里不忿,暗地里對許添海和柳琴使壞,他們能吃那樣的苦,還讓許寶興沒爸教,沒媽管,養成了一副自私自利,小心眼到外人都看不過去的地步。

柳文昌被許老太太戳破他心底的實際想法,不由面色微變,想要爭辯幾句。

可惜,許老太太都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對還站在原地看熱鬧的村民,提醒道:「大家都聽好了,這個柳文昌是真正的資本主義派,他舉報了很多無辜的老實人,現在他遭到報應了,你們也要小心,他上你們家討飯的時候,說不定看你們不順眼就在背後做些什么。」

話落,村民都交頭接耳,四散開來。

顯然,對柳文昌這人的第一印象都不怎么樣。

一是他是個討飯的乞丐,長相並不憨厚,反而有些賊眉鼠眼,一看就是一個奸詐小人。

二是許老太太是個爽快人,雖說別人招惹了她,會被一頓大罵,但是許老太太又不是瘋子,見誰都罵。

相反,誰對她客氣,她就比別人更客氣。

自然是比她的兒媳柳琴更有人緣,村民也大多都喜歡湊上前,跟許老太太聊幾句。

那么許老太太講得這些話,他們肯定得聽。

這下,許寶興和柳文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能瞪大一雙眼睛,看許老太太邊走,邊對那些村民,傳播柳文昌的事跡。

不到半天,洵水村的村民都知道他們村來了一個狡詐無比的大壞蛋。

許添海和柳琴這兩個曾受柳文昌迫害的人,得知這個消息後,雖然面上一片平靜,可眼底到底是起了一層波瀾和憤怒。

他們沒法忘記在柳老爺死後,柳文昌氣勢洶洶地帶著族里的一幫壯勞力,跑到他們家,威脅他們把家產交出來。

還說許添海是外人,不配繼承柳老爺的財產。

跟他們糾纏了三四年,直到革命快要順利的時候,許添海就跟自己好友聯系,把家產全部上交。

讓原本還有些勝算的柳文昌,突然大受刺激,幾次三番地對許添海和柳琴兩人進行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