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竟做出這種暗害臣子又傷天害理的齷齪事!
元幼祺覺得父皇簡直瘋了!不!這樣的人,怎么配做她的父皇?怎么配做大魏的天子?
然而,這件事發生之後,韋家做了什么?
身為韋家的家主,韋勛不可能得不到一點點風聞。勇毅侯治軍嚴明,手下的軍兵也多是慷慨激昂的大好男兒,怎么會莫名其妙地摻進去好幾個斡勒奸細?
韋勛是三朝老臣,對於魏帝的性子了解得無比透徹。他既已懷疑自己的兒子死得蹊蹺,為了韋家和自己的兒孫,就不能不做些什么來打消魏帝的懷疑。
於是,他在得知「勇毅侯被斡勒奸細射殺」的消息之後,便悄悄令長子韋舟揚帶著府中侍衛沖到驛館,將驛館中的斡勒使者殺了個干干凈凈!
如此一來,魏帝對於韋家可能知道真相的顧慮便消去了大半。韋舟揚後來也被魏帝懲罰了,但那懲罰對於死了幾個斡勒使者這樣的大事而言,簡直輕而又輕。
沒過多久,韋舟揚竟然還被魏帝升了官,並被委以重任,派往北方邊關駐守,防備斡勒人。此後,才有了讓斡勒人膽寒的「韋閻王」。
這件事,讓元幼祺對韋勛大生敬佩。
不是每個人都能忍下殺子之仇,卧薪嘗膽這么多年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那樣痛苦又焦亂的時候,理智地做出這種最最合宜的判斷的。
因著韋勛的這番作為,韋家保住了。
元幼祺不敢想象,若沒有韋勛當年的決斷,會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她思索的當兒,韋勛始終盯著她的臉,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幼祺恍然回神,只聽韋勛道:「殿下,你要走的是一條不一般的路,你要多想多做准備才可能萬全。」
元幼祺凜然受教,道:「外公的話,我記下了。」
她說著,為韋勛與自己滿盞,雙手擎杯,敬道:「將來的路,還要外公多做指點,還請外公不吝賜教!我滿飲此杯,外公酌量,莫傷了身體。」
韋勛眼中流露出贊賞來,竟也同元幼祺一般,飲盡了。
「你想問什么,盡管來問,外公傾己所知告訴你。」韋勛醺然道。
元幼祺想了想,道:「真有一事想請教外公。」
「說。」
元幼祺終是道出了心中的疑問:「章國公其人如何?」
韋勛聽了,先笑了笑:「齊浩然嗎?他也是個有深仇大恨的……」
也是有深仇大恨的?與父皇嗎?元幼祺咀嚼著這句話。
「當年,齊浩然的幼女齊映月拜在華存真人門下做弟子,那是個學道天賦極高的。後來,華存真人赴宮中為陛下講道,離開時只她一人……」韋勛回憶起了往事。
元幼祺凝神細聽。
只聽韋勛又道:「不知怎的,陛下看中了齊映月,哦,她的道號叫做『元沖』……陛下看中了元沖的道術,非要留她在宮中為自己煉丹。華存真人竟也拗不過,元沖便這樣留在了宮中。」
元沖……
元幼祺輕喃著重復這個名字。
「再後來,宮中出了一件大事……」韋勛說到此處,瞄了一眼元幼祺的神色。
見元幼祺一切如常,他於是干脆跳開那樁「大事」,續道:「之後過了月余,元沖竟然死了。連屍首都沒留下,只一罐骨灰,被華存真人親自送去了章國公府。」
元幼祺聽得只覺蹊蹺。
「你也覺得奇怪吧?」韋勛嘿了一聲,又道,「陛下什么都沒解釋,連華存真人都語焉不詳。試問這天下,還有誰,能讓道法登天的華存真人連事情的真相都不願說清楚的?而且,那死了的,還是她最疼愛的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