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奉暗恨著
眼下的局勢穩定又算得了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端王、肅王等人被游總管迎入勤政殿中,韋賢妃卻未被同時請進去,這使她心里極為忐忑。某種可怕的猜想在她的腦中漸漸成型,尤其是元幼祺此刻正在燕來宮中,這讓她更加地不安起來。
約莫兩刻鍾,端王等人終於退了出來。
韋賢妃的一顆心提溜到了嗓子眼兒,她首先將目光滑向自己的父親,卻見韋勛的神色很不好看,她便知道局面於自己不利了。
接著,端王與肅王等人便向她走來,說的竟是「陛下病危,請太子殿下速來主持大局」。
端王的聲音壓得極低,只有離得最近、又年輕耳聰的元承宣聽得清楚。
元承宣的胸口狠狠一痛,硬拗著自己的腦袋,不去擰過去看向勤政殿的殿門。
他自知不是個能藏住事兒的,眼下元幼祺不在,他不能泄露出半分機密,令群臣慌亂,那便是天大的過錯了。
元承宣於是干脆垂下眼睛去,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緒。他假做恭敬,實則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在場的眾人,除了韋賢妃,誰也不知道太子究竟現在何處。
端王與肅王不是不氣:這都什么時候了,太子居然不在場!虧得里面躺著的那位,還當他的小兒子寶貝一般!
端王在宗室中的資格最老,也最有資格甩臉子,他的一把花白胡子已經不高興地翹起來了。
肅王只能訕訕地陪在一旁,其實心里面對自己的侄子也是存著不滿的。
潘福奉韋賢妃之命,帶著眾侍衛去迎太子,很快便折返回來,卻詭異地不止迎回了太子本人
一頂暖轎,在這暮春時節的夜晚被八名充轎夫的年輕內監抬過來,實在是突兀得緊;更古怪的,是隨在暖轎旁快步而行的中年坤道。大魏貴介幾乎沒有不認得這位被魏帝尊為「真人」的元凌真人的。
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是緊隨在暖轎外步行?
在場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怪異的眼神。
而韋賢妃則是最先明白過來的:她已經知道了,那轎內的是何人!
轎停,潘福早搶上來,將暖轎簾挑起。
勤政殿外耀眼的燈燭火光投射入轎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了過來。便是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元幼祺抱著奄奄一息的顧蘅走了出來。
這……這是什么狀況!
幾乎所有人都震驚了。
韋賢妃氣得快要窒息,若非顧忌著群臣與宗室在場,她真想沖過去狠狠地質問元幼祺:你懷抱著這小妖,這般招搖過市,到底想做什么?
而端王的山羊胡子,在這一幕的刺激之下,翹得更高了,甚至老頭子渾身已經抖了起來,心里暗罵一句:這是胡鬧什么呢!
元幼祺根本就不管任何人的任何反應,她面若寒冰,似乎從內到外都已經冰凍得通透,臉上的神情冷得能掉下冰碴來。
她就這般抱著顧蘅,自顧自朝著勤政殿的殿門走去,連經過韋賢妃的身邊,也未停留哪怕半步。
顧蘅就躺在她的懷中,已經梳妝打扮停當,身上穿著的不再是之前的寢衣,而是素色的半舊羅裙。她的發被重新綰過,頭上沒什么多余的裝飾,只一根質朴玉簪束著。
她緊閉著眼睛,窩在元幼祺的懷中,呼吸極其微弱,仿佛隨時都可能停止呼吸。
當元幼祺抱著她走過韋賢妃身邊的時候,顧蘅再也無力攀著元幼祺的脖子,左臂突的墜下,而被她攥在左掌心的那幅絹帕卻仍被她死死地攥著。在這樣的時刻,不知是怎樣的意志支撐著她不放開那幅絹帕的。
韋賢妃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