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交了官符印信,去東山尋她去吧!」
唐易聞言,愕然失措,渾忘了該如何反應?
元幼祺半晌沒聽到回答,只得又扭過頭來,表情更嫌棄了:「你不會是個傻子吧?」
言下之意,你若是個傻子,朕可是要反悔的。
唐易恍然,忙不迭地大搖其手:「不是!不是!」
峰回路轉得太快,讓她來不及反應,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不過有一點她是清楚的:不能讓皇帝覺得自己傻或者有別的什么缺陷。那樣的話,風柔就真的與自己無緣了。
元幼祺哼了一聲,仍是覺得她是個傻子。
不屑地瞥了瞥嘴角,元幼祺又道:「隨你們怎么江湖逍遙去!別再讓朕見到你們!鬧眼睛!」
皇帝很孩子氣的話語,讓唐易的嘴角抽了抽。
這樣天翻地覆的反轉,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是應有的反應。
十幾年的渴盼,十余日的忐忑難安,換來的,竟是這最意料以外的結果。一切,恍然若夢。
唐易神魂歸位的時候,偏殿內已經空盪盪的了。
皇帝不知何時離開的。
唐易抖著手,俯下.身,將地上的幾卷畫軸一一好。
直到拾停當,她的手,還有身體,都還在抖個不停。
欣喜若狂,劫後余生,夙願得償……估計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夠全然概括她此時的心情。
兩日後,日暮時分。
京郊東山腳下,一人一馬順著官道遠遠弛來。
臨近山邊,馬上之人住馬韁繩,駿馬「唏律律」一聲長嘯,止住奔跑,四蹄在山下的土道上「踢踢踏踏」地踩著,濺起了陣陣浮塵。
唐易的手中攥著馬韁,一身的便裝,身後背著一只半舊的包袱,馬鞍旁掛著她護身的長劍
儼然一副尋常江湖行走的女子裝扮。
馬蹄子騰起的煙塵,並沒有阻擾了她急迫了心情。
所謂「近鄉情怯」,離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越是近,她越是抑制不住想要更加地靠近,更抑制不住心中狂亂的思緒。
她會在這兒等著我嗎?
這兩日,她如何了?身體可還康健?頭上的傷口,可好了?
她會是怎生的模樣?
她會對我說怎樣的話?
她會……隨我一起走嗎?
唐易坐在馬上,一徑徑山路被她拋在了身後,越行越遠,她心里面想得,也是一發不可拾。
怎么還沒有看到她?
唐易的心開始慌了。
她強壓著心頭的急切,又耐著性子轉過了一片矮樹林,眼前豁然開朗
這里是接近半山腰的所在。唐易在京中十余年,竟不知道,這東山之上,有這么一處亭子,而亭子的周圍,竟有這樣大片大片的梧桐。
淡紫色的梧桐花掛滿枝頭,微微垂墜著。風過處,花隨風舞,像愛人的手,拂過周身;更像極了那人身著淡紫羅裙時候的絕美風姿。
唐易看得痴然,不由自主地下馬來,朝著那梧桐花的所在,步步走近。
有了梧桐樹,方引得來金鳳凰。
那人的姓氏,是「風」,亦是「鳳」。
她是這吹拂而過的柔柔清風,亦是這梧桐樹方能招引得來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