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下,已經布著幾攤巴掌大的血跡,那都是從她的身上淌下來的。碧藍色的羅裙已經被血染成了褐紫,連同捆縛著她的繩索都滾染了鮮紅色。
侍立在元令懿身後的另一名皂衣男子,見識了整個行刑過程。他的心思要細些,於是壯著膽子伸手到墨池垂墜的腦袋下探了探,面色微變。
「殿下,這女子怕是……」
他及時住口,沒敢將「怕是」如何說出口來。
元令懿沒想到墨池竟是這么不禁打,臉上也現出猶豫不決的神色來。
然而,沒等她如何決斷,耳邊傳來的糟雜腳步聲,以及兵刃撞擊聲、呼喝聲便驚住了她。
「什么人!這么放肆!」元令懿厲聲道。
持鞭的皂衣男子離門更近,聽到雜亂聲下意識地回頭,登時面色悚然。
緊接著,他便被飛來的一腳踹在了地上,痛哼一聲,皮鞭脫手,跌落在了地面上。
「朕看你才是放肆!」踹翻了皂衣男子,元幼祺如一道藍影閃過元令懿的眼前。
元令懿聽到熟悉的聲音,雙眼驚得都張圓了。
前有寧王府中的護衛,後有顧府的管事,要找到墨池被何人劫了去並不難想象。
難以想象的是,元幼祺如何也想不到,元令懿竟會做出這種事來。
她本以為,只有那麗音閣,以及那意圖不軌的幕後黑手,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
初初得知劫走墨池的馬車竟然停在了吳國長公主的府門前,元幼祺氣歸氣,卻也只當元令懿胡鬧,並沒往太深處想。但她還是帶著梁少安和寧王元承宣微服急趕到了吳國長公主府。
公主府的家令是認得皇帝和寧王的,見其微服出現,臉色陡變,禮都顧不得行上一個,扭頭就跑。
元幼祺始覺苗頭不對,撥開長公主府門前的兩名小黃門,追著家令便跟了過去。
梁少安與元承宣對視一眼,也頗驚疑,不敢耽擱,緊隨其後。
家令果然是去堀室給元令懿報信的。
元幼祺見識到了堀室門口的荷刀守衛,登時火冒三丈:竟敢私設牢刑了!
她的心登時沉了下去,為墨池的安危擔憂,遂心頭火氣,一腳一個,踹翻了試圖抽出刀子阻攔自己的守衛,快步搶了下來。
守衛猶不知踹翻自己的是當今天子,還當是有歹人敢擅闖長公主府密室,大呼小叫著爬起來又要追那道藍色的身影,卻被梁少安帶來的銳內廷侍衛沖上來,利刃加頸,不敢動彈了。
元承宣緊隨元幼祺,他邊跑著邊猜到了下面的情狀。
別的不說,墨池必定在下面,懿兒必定難為她了!
想到皇帝對墨池的在意,元承宣為元令懿捏了一把汗,更覺得這個幼妹瘋魔了。
為難誰不好?偏偏要為難墨池!
他到堀室的時候,剛巧看到皇帝踹翻了皂衣男子,接著一個耳光甩在了呈呆滯狀的元令懿的臉上。
這個耳光用力極大,元令懿又毫無防備,立時被抽翻在地,唇角迸裂,一縷血線淌了下來。
「朕便是這么教你的嗎!」元幼祺暴怒的吼聲回盪在堀室之內,盪起嗡嗡的回響,震人心魄。
元承宣心神俱顫。他還沒見過元幼祺這么失態過。
堀室內的另一名皂衣男子,在看到皇帝從天而降的時候,已經嚇得跪拜了下去。
元幼祺則根本不再看元令懿哪怕一眼,快步走到墨池的面前。
「墨……」她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