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埋怨朕冤枉了你?」
元令懿聽到「冤枉」兩個字,寒薄的眸子中突的暈上了水意。她卻猶睜圓了眼睛,不許那淚水滾落下來。
元幼祺目光微凝,瞄了瞄她唇角的血跡,嘴都被自己一個耳光抽破了,左臉頰上隱隱可見一個掌印。
她這幅模樣,看得元幼祺心頭一軟,順勢抽了隨身的絹帕,撇給她。
「把臉擦擦!」元幼祺嫌棄道。
那幅絹帕砸在元令懿的裙襟上,又跌落在地磚上。
元令懿初時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肯哭出來。待得看到落在面前地磚上的絹帕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淚水撲簌簌而落。
元令懿看到那斷線的珠子,自元令懿的大眼中落下,蹙眉不語。
元承宣:「……」
他眼見元幼祺心軟,而元令懿竟然不趕緊拾起那幅絹帕來。
陛下心軟,懿兒還不買陛下的賬,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元承宣暗自搖頭,只得好脾氣地拾起那幅絹帕,塞到了元令懿的手里。
元幼祺被強塞了絹帕,那絹帕上還沾著元幼祺的氣息。
元令懿更覺得難過了,破罐子破摔的情緒頓起。她抓著那絹帕擦了嘴角的血跡,又擦了流下來的眼淚,接著又狠叨叨地就著那幅絹帕擤了擤鼻涕。
元幼祺嘴角狠抽,她決定再也不想再碰那幅絹帕了。
放棄絹帕之後,元幼祺就自顧自端坐在了花廳正中的太師椅上。
她也不讓元令懿起身,而是直入主題,道:「說吧,為什么要傷墨姑娘?」
元令懿聞言,惡狠狠蹭鼻涕的動作一滯,抬頭直視元幼祺。
元幼祺亦直視著她。
元令懿被她目光中的威儀一照,不覺渾身綳緊
這樣的皇兄,是她鮮少見到的。
元令懿不由得用力咬唇,咬痛了都沒有覺察出來。
「皇兄難道真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元令懿鼓足膽氣,大聲道。
她直通通地質問元幼祺的口氣,驚得元承宣額頭上都沁出汗水來。
可不待他為元令懿開脫什么,元幼祺卻搶先道:「你倒是說說,她是什么身份?」
元令懿梗著脖子,道:「她是麗音閣的細作!是元淳埋伏在皇兄身邊的棋子!」
「棋子!」元幼祺冷笑著重復了一句,臉色更冷。
元令懿面色復雜,一想便即了然:「皇兄其實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元幼祺眼眸微眯。
「可是,皇兄還是任由她在身邊!皇兄還是中了她的美人計!」元令懿大膽猜測。
墨池很美,連她這個女子都覺得墨池極美,皇兄正值壯年,血氣方剛,焉能不喜歡?
「懿兒!」元承宣再也聽不下去了。
他慌忙喝止了元令懿,向元幼祺一揖,深深拜了下去,肯聲道:「陛下明鑒!懿兒尚年幼,言語有失分寸,請陛下莫與她一般見識!」
元幼祺聽到那「美人計」的話頭兒,卻不著惱,只淡淡地掃了一眼元承宣,道:「七哥是不是也覺得,朕中了美人計?」
元承宣一怔,忙稱不敢。
「是不敢,並非不覺得吧?」元幼祺殊無笑意。
元承宣凜然,再次揖道:「朝廷大事皆系於陛下一身,陛下自有決斷,非臣等可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