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哼了一句:「她一個丁點兒大的小丫頭,竟就知道讓哀家避嫌了!」
元幼祺聽罷,頗無語。
元君舒其實已經二十歲了,實在算不得「小丫頭」。
而她敢將此物情急之下交給韋太後,已經表明她對於韋太後是大概放心的。至少,那童讖中的話,元君舒是不信的。
但她還是謹慎地沒有將這東西謄抄的來歷俱都告知母後。想來,她面對母後的時候,是頂了很大的壓力的。元幼祺心想。
既然元君舒這么急著見自己,又有機會謄抄下來這物事,那么此物八成是來自肅王府。
肅王府啊……
會是誰呢?
元幼祺在腦中將肅王府中的一干人等過了一遍,心中的疑竇仍在。
看來,親自見了見元君舒還是很有必要的。
「肅王病重,王府里一個兩個的就都不安生了!」韋太後斥道。
她如此說,便是沒對肅王存疑。
元幼祺深以為然,她同韋太後想的差不多。肅王是先帝顧命的宗室,是先帝的親弟弟。當年先帝駕崩之前,情勢那般緊迫,他都未曾動了旁的念頭,如此十幾年過去了,他焉會有異心?
但是,肅王清白,他的子孫輩就未必清白了。
「肅王叔久不立世子,難保兒孫心思浮動。」元幼祺直指道。
「根本不立,人心不穩。」韋太後道。
元幼祺聞言,卻不由得一怔。
她很快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登基十五年,後宮無所出,雖正值壯年,臣子們有議論國本的,但亦寥寥。可再過得幾年,難保不有人再惦記這個事。子嗣不立,總是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比如,元淳之流。
元幼祺已大概可以肯定,這童讖之事,縱是出自肅王府,與元淳也脫不開關系。
若說之前,她對元淳並沒大放在心上的話,那么現在,那起子人竟敢用這種卑劣的方式污蔑母後和顧蘅,便由不得她心不狠了。但是,心狠下了,就能有所動作嗎?
畢竟,元淳是四哥唯一的兒子。
元淳之罪,不可恕。她剛剛處置了元令懿,得罪了七哥,接下來連四哥也要成仇人了嗎?
想到這些,元幼祺只覺頭大。
只聽韋太後又道:「元君舒那小丫頭不肯告訴哀家罪魁是哪一個,哀家也大概猜得出。」
元幼祺深有同感。
肅王三子,長子元理平庸無奇,次子元璞明圓滑,三子元琢卻是個莽撞的武人性子。
「或許其中另有隱情,」元幼祺謹慎道,「母後放心,孩兒自會把這件事查明白,不會讓母後和韋家平白蒙冤。」
韋太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有此心,母後很覺欣慰。可母後想說的,不是這個。」
「母後想說什么?」元幼祺肅然道。
韋太後嘆道:「韋家如今聲勢愈隆,有時哀家想想,也總有『登高必跌重』的恐慌。哀家是姓韋,但更是你的娘,哀家盼著韋家平順,更盼著你和大魏江山能好好的……」
元幼祺聞言,動容,卻不敢放松警惕。
「母後的意思是……」她艱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