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了老肅王之歿,說到宗室骨肉越發凋零,說到自己去祭奠老肅王時心生感慨,便想著來看看先帝。
反正先帝是個頂不要臉的,元幼祺就算是當著他的神主說謊,也並不覺得虧心。
她還說如今「大家都有了年紀了,尤其是四哥你,也該好生地回府頤養了」。
這便是要詔元承平回京中敬王府的意頭了。
元承平聞言,身軀微震之下,竟然點頭答應了!
元幼祺不禁怪異:當年態度決絕要離京去守皇陵的,是他;如今痛快應下回京的還是他!
難道,歲月的磨礪,將她的四哥,也磨得轉了性子了?
所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就是這樣吧?
回京的路上,元幼祺坐在馬鞍上,悻悻地想。
她原本是准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與元承平爭論的,換回來的卻是這么個不咸不淡的結果。
元承平的情形古怪,元幼祺亦明智地沒有亮出自己的底牌。她也只表達了自己「請四哥回京」的善意,至於真正離開皇陵返京,那還得等正式地頒下聖旨來。而這段時日,足夠她看清楚元承平究竟想要如何了。
因著心情郁郁,元幼祺索性慢下坐騎來,由著馬兒踏踏地往城中晃。
她是微服出城,只帶了唐喜和幾名侍衛。唐喜騎著馬,綴在她的身後,早已經發覺她的心情不好,應該說近些時日就沒見她心情好過。
他於是打疊起心思,變著花樣地逗皇帝說話,討皇帝開心。
元幼祺和他閑聊了幾句,忽的想起一事來,問道:「湯志玄是先帝年間入的仕?」
唐喜腦子機靈,馬上明白皇帝是對湯志玄的底細起了興趣。
「湯大人似是先帝年間的進士,詳細的奴婢便不清楚了。」唐喜道。
內官不得涉朝事,這是宮中規矩,唐喜懂,便是知道也推說不清楚。
元幼祺淡淡地應了一聲,仍是任由坐騎悠悠緩行。
只聽唐喜又道:「奴婢卻知道些他家的逸事……」
「什么逸事?」元幼祺微微側頭,卻忽覺腦中一陣暈眩。
「主子,您怎么了?」唐喜見元幼祺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驚問道。
元幼祺的額角和脖頸上瞬間沁上冷汗來,她定了定神,虛喘道:「無妨。你說!」
唐喜擔憂地看著她,只得續道:「聽說湯大人原本老家是訂了親的,只待他金榜題名便迎娶的。據聞他挺有才華,被當時的一位朝中重臣看中,欲與之聯姻……後來湯大人就娶了那位大人的族中晚輩……」
「那個朝中重臣,姓丁吧?」元幼祺冷聲問道。
唐喜一震。他本不願提及那個姓氏,圖惹皇帝不高興,卻不料皇帝自己提出來了。
他只好如實答對。
然而那個「是」字在元幼祺的耳邊只虛響了半個音,後面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元謚號為「仁」,便在於此。
她的性格里,有她的仁厚和悲憫,這是她的缺點,亦是她的優點。
她的性格,注定她是一個守成之主,而非拓土之君。
恰是因著這樣的性格,顧蘅才是最適合她的彌補和伴侶。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元幼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寢宮里,身邊有熟悉的氣息。
她微微側了側臉,看到了榻邊紅腫著眼睛的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