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撩起床帳,又掀開錦被,不知正在尋著什么。
唐喜不明就里地心里打鼓。
「當真沒有?」元幼祺再次擰向唐喜,沉聲道。
唐喜不禁一抖,覺得這眼神比剛才的還嚇人。
若說「外人」,他倒是首先想到了那位。可那位來得蹊蹺,中間還隔著太後呢,唐喜不敢冒冒失地捅婁子。
喉間滾了滾,唐喜避重就輕,道:「倒是雲虛觀的元凌真人來瞧過陛下……」
師父?
元幼祺的眉頭並沒因此而舒展開,追問道:「只師父一人?」
「還有……還有真人帶著的一個什么徒侄……」
唐喜於是將自己所見的元凌真人與道靜一行的情狀大概說了。
元幼祺聽罷,眸色更加的幽深下去。
「你且出去,讓少安准備著,一會兒出宮!」元幼祺想了想又道,「朕醒來的消息,暫不許任何人透露出去,不然,朕唯你是問!」
唐喜不亞於被一個驚雷擊中,苦了臉,直想喊祖宗:「您這身子骨剛……太後要是知道,奴婢、奴婢……」
元幼祺雙目陡立:「你敢抗旨?」
不敢!唐喜心說。
可要是被太後知道,皇帝醒了就往宮外跑,還刻意隱瞞著,御前侍奉的人能逃了責罰嗎?
「朕自會保你們周全!母後不會如何你們!」元幼祺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你若抗旨,朕此刻就饒不了你!」
唐喜嘴角耷下哭相來。
「還不快去傳旨!」元幼祺喝他。
唐喜只得快步跑出去吩咐了。
一行人微服悄悄出宮,快馬加鞭出了城,雲虛觀映入眼簾的時候,已近酉時正。
元幼祺打馬搶在最前面,那馬被她緊抽了幾鞭子,四蹄飛騰,跑得越來越快。唐喜和梁少安,並幾名侍衛高手,緊隨其後。
唐喜在馬背上顛得五臟六腑直翻騰,他與梁少安對視一眼,均都覺得皇帝不像,剛好點兒身子哪禁得住這么折騰?又到底是什么事,至於讓皇帝急慌成這樣,連太後都不讓知道?
他們兩人皆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卻都不敢繼續深想下去了
一國之君,為了一個民間女子,不管不顧的。這要是被朝中大人們知道了,還了得!
元幼祺聽到唐喜說的道靜的舉止,便恍然明白道靜是誰了,一顆心便如油烹般難受。
她雖然混混沌沌的不清醒,但是那氣息,那無聲撫過自己面頰的手都是熟悉的,無比的熟悉!
寧肯喬裝改扮入宮來偷瞧自己,寧肯躲在安國公府中悄悄打量自己,都不肯面對面地見一見自己!
元幼祺就是想當面問一問墨池:為什么?
此刻,元幼祺腦子里熱滾滾的,還有一股子不踏實的驚恐:那幅曾屬於顧蘅的絹帕呢?難道她入宮來,從自己的手邊取走了?
高燒的當兒,腦子分不打清楚現實與虛幻,時間的前後也是模糊的。元幼祺隱約覺得有人對自己說過「松開好不好」什么的,仿佛還哄著自己來著,然後似乎抽走了那幅絹帕……
墨池若是取走了那幅絹帕,宮里頭是不是就沒有什么讓她眷戀和惦記的了?
元幼祺腦中轟鳴紛亂。她此刻無比的後悔,為什么那日要將只荷包送出去!
其實,她那日送出的荷包,為的就是讓墨池知道自己的惦記,告訴墨池自己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