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臻醒來的時候,已近二更。
甫一睜開眼,她於恍恍惚惚中看到榻側坐著一個穿著明黃色五龍便袍的人影兒。
韋臻一驚,慌忙想要挪動身體。只是剛一動彈,渾身便酸痛得厲害,尤其是脖頸處,像是剛剛被死死勒過似的。
她驀地想起自己之前做過什么事,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腦中倏地跳過祖父肅然的表情,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若是祖父知道了自己做了這樣的荒唐事……
由不得她多想,穿明黃色便袍的元幼祺開口了。
「醒了?」她的聲音冰寒徹骨,將韋臻由外到內凍了個徹底,一時間連該如何反應都渾然忘記了。
元幼祺也不管她如何反應,又冷颼颼地說道:「你的事,朕不屑與你計較。你想入宮,朕可以納你入宮。但」
元幼祺話鋒陡的一轉,冷到了極處:「朕也只是納你入宮,而已。若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做什么非分之舉,莫怪朕不顧韋氏一族幾輩子的臉面!就是母後饒過你,朕也絕不會饒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想寫得我這壓抑這累,嘖嘖~
韋太後沒戀愛過啊,也沒真生過娃兒,讓她理解戀愛中的人的感覺、讓她明白親媽的感覺,還真是難為她了。
☆、第二百零三章
離了韋臻處,元幼祺就一頭扎回寢殿,睡了個昏天黑地。
外面,太多的麻煩等著她去解決。她必須養夠了神,才能一一擊破。
第二日,仍是休沐。
皇帝已醒,一場大病好歹也挨了過去,此刻她不必再擔心有小人趁亂作祟了。很快,皇帝微恙的消息便傳遍了宮內宮外。
皇陵大火,敬王不幸歿了。緊接著,郭儀便率兵圍禁了京中的敬王府,連敬王的屍首都是在御林軍的護送之下運至敬王府中的靈堂中的。半月不到,先是肅王,再是敬王,大魏連著歿了兩位親王。
更有曾經的吳國長公主,地位尊崇得幾乎無人能及的元令懿,因為某次御前失儀沖撞了聖駕,以至於皇帝盛怒之下貶了她的位分;而現在,京中更是傳言長公主看破紅塵,打算出家。
大魏宗室突然之間便陷入了多事之秋。這么一樁樁一件件地接踵而來,皇帝的心就算是鐵打的,怕是也要熬不住著急上火的。難怪龍體有恙了。
隨著這些事積累下的,就是群臣和宗室中的重重疑雲。越積越厚,直指向高居在九重天闕上的皇帝。
只一日不到的功夫,問安的折子便流水般地涌向了皇帝的書案,壘起了小山般的一堆。
初時,元幼祺還有心思翻看幾本,看著看著,她便失去了耐心。
這些數不清的折子里,左不過是或者問安,或者問安兼探聽消息。朝臣們做慣了官的,自有他們的一套法子,於尋常請安折子中不著痕跡地塞進些話頭兒去,想要從皇帝的反應,或者皇帝偶爾落下的朱筆批注上,尋得答案的蛛絲馬跡。
可惜,元幼祺也是做慣了皇帝的人,這樣的伎倆,在她的眼中,實在不值一哂。
又隨手翻了幾本折子,不過還是些陳詞濫調,元幼祺索性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