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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 滄海驚鴻 1241 字 2021-03-17

應賦稅皆有減。

而女科所考,不似尋常科舉一般分明經、明算、明法等那么詳細,而重在時務策。可見天子啟民智、提升女子地位的祈願之迫切。

自女科興起,儼然豎起了一個風向標,大魏民間女子讀書者與日俱增,而朝廷對女科的重視亦一屆甚於一屆。

過去,只有平民小戶人家父母稍開明些的,敏銳地覺察到家中女兒讀書也可以光宗耀祖,遂熱心於女科;而世家家風傳統且保守,大多覺得家中女兒參與女科、替朝廷辦差拋頭露面,不是什么光的事。但今年女科的情形大不一樣,皇帝新封了一位女郡王,這位的風頭正勁,讓好幾位世家家主都驚得跌了下巴,很有些看不懂皇帝的深意。再看看自家的女兒,左看右看都覺得並不比那位襄陽郡王差到哪兒去,於是腦子活泛的世家家主都動了心思,雖然今年的女科是趕不上了,但看陛下的勢頭,女科只會越來越受重視,下一次也去考上那么一考,難道會比那起子平民出身的小娘子差?

元幼祺繼位以來的十余年,致力於提升女子的地位,潛移默化地,民間抱有「女兒終究是人家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老舊觀念的做父母的已經越來越少。世家、官宦、富貴之家自然也受其影響,對自家優秀的女兒也多了些關注。

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嫁給不知將來如何的夫婿替人家做嫁衣,還不如入贅個老實乖覺的郎君,將來誕下兒女也是自家的。有了優秀的女兒,難道還怕沒有優秀的外孫?

到了那個時候,哪里是什么「外」孫?那就是「內」孫了!

大魏仁宗朝所開設的女科對後世的影響非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提綱挈領一般將整個大魏移風易俗了。此是後話。

而影響了歷史進程的這位,此刻正貓在一輛再普通不過的單轅馬車里,守在學宮前大路轉彎處的一條小巷子中,抓耳撓腮。

今日是女科會試的日子。會試就在京中的學宮中舉行,從早上辰時正一直考到午後申時正,需要考大半日的光景。

元幼祺上午散了朝,匆匆去壽康宮給韋太後問了安,又火急火燎地回小書房將要緊的折子批了,胡亂塞了午膳,就急匆匆地微服出了宮。

早朝的時候,她尚能平靜應對群臣;在壽康宮的時候,也能綳住不被韋太後發現端倪;到批折子的時候,還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穩住穩住,以國事為重,莫亂了陣腳;等到用午膳的時候,她的腦子里就只剩下「要快點兒見到阿蘅」這一個念頭了。

自馬車停在這里,元幼祺不知第十幾次撩起車簾,瞄著遠處緊閉的學宮大門,不耐地撇了撇嘴,只得又撂下車簾,貓回車里繼續抓心撓肝去。

這輛車停得恰到好處,隱在小巷子里,左右有圍牆和高樹擋著,就是偶有路過的人,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且車窗的位置,正好朝向著學宮大門,學宮門口哪怕有一點兒動靜,這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車廂外,車夫裝扮的梁少安記不清第十幾次覺察到身後皇帝撩車簾觀望了。這么頻繁地撩起放下,想不被發現都難吧?梁少安無奈地想。

他下意識地按了按帽檐,盡量遮住雙眼,實則那雙銳利的眼睛始終未曾忽略觀察周遭

皇帝生生把自己變成了望妻石,做臣子的卻不能忘記了護衛的本分。

梁少安其實也挺納悶兒:皇帝等得是誰,顯而易見。既然那么喜歡,又已經臨.幸過的,管她是什么身份呢?直接納入宮中不就得了?何必還這么苦哈哈地守著?

他是個直性人,著實理解不了皇帝寵愛一個女子卻還要苦守寒窯般地等著這個女子金榜得中,究竟是什么心態。

不過,不理解歸不理解,並不影響他忠於職守的本分。

元幼祺第二十次掀起車簾的時候,日頭已經自中天往西邊偏去了。學宮的門還是安安靜靜的,紋絲不動。

她無打采地重又坐回車中,盯著自己面前桌上的食盒發呆,越來越嫌棄自己蠢得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