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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 滄海驚鴻 1241 字 2021-03-17

的?」

雖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口氣。

元君舒說罷,向元幼祺再次一躬身,道:「陛下,太.祖昔年有訓,我朝之所以設立御史,便是為了據實秉公,監察百官、警醒天子。至關重要在於一個『實』字!而劉御史只是據道聽途說的言辭,便推測臣徇私枉法,此實已違背太.祖皇帝對御史之定義!」

元幼祺暗暗好笑,心道自己這個侄女還真是一板一眼,連駁斥個御史的胡說八道也要拎出太.祖皇帝來墊背。也不知她平素是不是每日閑暇時光都用來背誦律典訓令了。

劉御史聽了元君舒的話,張了嘴剛要辯駁,就又被元君舒搶先噎了回去:「劉大人也是正經讀書科舉過的,難道讀了那么多書,連起碼的『尊尊親親』的先賢規矩都不懂得了?」

她說著,雙眸迸出兩道森然來:「襄陽郡王元君舒也是劉大人稱呼得的?」

劉御史愕然。他之前一時口快,忘了對宗室該有的尊敬。

襄陽郡王是封號,自然可以提得。但是「元君舒」這個名字,卻是肅王世子元理,甚至可能是老肅王給起的名字;而肅王又是先帝的胞弟……被自己這么明目張膽地直呼出來,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劉御史不禁脊背發寒,知道自己觸了大霉頭。其實他的症結所在,何嘗不是如這天下大多數男子一般,渾沒將與自己同列朝堂的女子放在眼中嗎?

「劉御史身為御史只憑道聽途說,便在陛下面前任意參本,這是其一。對宗室不敬,失人臣之規矩,這是其二……」元君舒不肯就此罷休,又道,「本王身為女科主考官,女科舉子便都是本王的門生,這個道理,劉御史不會不明白吧?」

劉御史臉色泛白,死死地盯著她。

只聽元君舒又道:「做老師的,眼見自己的學生連續答了四五個時辰的考卷,腹內空空,囊中羞澀,還不得不選擇步行,難道不該施以援手嗎?還要任其繼續下去,直至昏倒在路邊嗎?」

她這一番話,旁人聽了還可,元幼祺心里卻是十分驚詫:周樂詩怎么會淪落到這步田地?周家富庶,當初和離的時候,為表愧疚之意,自己更是動用私庫,賞賜了周樂詩大筆銀錢和首飾衣料,她怎么會連雇車馬的錢都拿不出了?

而元君舒對劉御史的責問還在繼續:「敢問劉大人,你當年也是寒門出身,遠赴京師考取功名,若沒有令座師丁奉丁老大人的照拂,可有你今日在朝堂上威風凜凜地質問宗室?」

劉御史登時煞白得失了人色,一行冷汗順著額角涔涔而落。

群臣聞言,盡皆嘩然。丁奉在先帝庄宗年間,曾經做過科舉的主考官,也因此籠絡了一大批門生聚攏在丁家的周圍。丁家早已經敗落,近日與丁家有關的貪官瀆吏紛紛被陛下下旨落獄法辦,足見陛下對於丁家的忌諱之深之重。

而這個劉御史,竟忽略了他也曾經是丁奉的門生。在此等情形之下,他不選擇安安分分地低調為官做人,竟敢跳出來參襄陽郡王的本,還是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難道真不是為了丁家張目博取同情嗎?

聽著元君舒的話,感知著群臣的反應,元幼祺坐在龍椅上,始終一言沒發。

她已經想起來這個劉御史的來歷與根基了。她是帝王,是習慣於總攬全局的,她的敏銳已經在提醒她:這個劉御史絕不是只為了參元君舒這么小小一本而來惡心人的。他的背後,必定有更大的謀算。說不定,他也不過是這場謀算中的隨時可以被棄掉的小小過河卒。

那么,這個謀算到底是什么呢?元幼祺已經聯想到了韋舟揚的身上。

韋舟揚,他絕不會就此安分下去的。他極有可能正在……

「陛下!」元君舒的一聲呼喚,截斷了元幼祺的思索。

元幼祺回神,等著她的下文。

元君舒續道:「臣請將那日所邀同乘的女舉子的身份稟告陛下。」

元幼祺的心臟,因為這句話而驟然縮緊:君舒,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