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卻沒注意到這點,依然樂呵呵地說:「結婚那可是大喜事,恭喜你呀!」
她一雙手捏住雙肩包放在腿上,擺弄兩下手指,道:「謝謝。」
不甚在意的樣子,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出租車疾馳在寬闊的大馬路上,c大校門很快便被甩到身後。道路兩旁的梧桐樹一閃而逝,形成一幀幀斑駁陸離的影像。
一兩分鍾後,凌萌初擱在雙肩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迅速拉開拉鏈,取出手機。
電話是母上大人打來的。
「喂,媽媽?」
於萍女士尖細的嗓音透過電流傳入耳中,「初初你出發了吧?」
「出發了,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於萍的言語里透著無限擔憂,「初初你真的想好了嗎?」
雖然知道女兒是心意已決,不可更改,可身為至親之人,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媽,我想好了。爺爺病重,我不想他留有遺憾。霍家知根知底,總歸是比別人好一些。」凌萌初的語氣淡淡的,辨不出是何種情緒。
「霍家知根知底沒錯,可聲遠那孩子這些年一直忙於事業,你們倆打小就沒見過幾次面,你就這樣嫁給他,媽媽實在是不放心啊!」
「媽,您就別擔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把眼下這關過了吧。爺爺他今天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
於萍長長嘆一口氣,低聲說:「傻孩子,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怎么好!」
聽到母親這樣說,凌萌初更加難過,眼眶都忍不住濕了,哽咽道:「媽,您好好照顧爺爺。我馬上到民政局了,先掛了。」
除了對爺爺病情的擔憂,凌萌初對於接下去要發生的一切也是一片迷惘。像是被人架著刀逼上了梁山,無可奈何,更加不知所措。
不過依到眼下的情形,她是沒得選了。
兩周前爺爺突發腦溢血,如今還在醫院里躺著。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紀,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她結婚,找個人安定下來。
凌家三代單傳,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兒,自打她成年以後,爺爺就一直操心著她的婚事。這幾年更是隔三差五就安排她去相親。她是個很隨性的人,一向不願受拘束,對於爺爺的安排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相親也都看心情,心情好了便去見一面,若是心情不好,那就是面都不會露一下的。
她一向奉行「非真愛不嫁」,也一直在尋找真愛的路上不遺余力。可直到現在,她的意中人也不曾駕著七祥雲前來找她。她的真愛在哪里?一片茫然。
如今卻是要像很多都市男女那樣妥協於現實了。
一個人單身久了,會漸漸變得麻木,失去愛和被愛的能力。至今她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在少女懷春的年紀,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壓根兒就沒正眼看過班上的那些男生。讀大學和研究生這幾年,文學院清一色的女生,男生稀缺,少得可憐。她就算有心談戀愛,也找不到人去談。
不知不覺中,她就已經二十三歲了。別說真愛了,她連戀愛都沒談過一場。說出來都有些丟人啊!
既然不能嫁給真愛,那么不論嫁給誰於她而言都無所謂了。
出租車很快便停在了半山區民政局大門口。
「到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