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13(1 / 2)

血一滴滴的從手心滑落,落在被子上,暈成一個暗紅的圓形,逐漸的擴大,我有些木然的看著,明明應該覺得很痛,看見血液從身體中流出時,卻意外的有一種很痛快的感覺。

把手湊近嘴邊,伸出舌尖舔了舔傷口,原來自己的血是這樣味道,咸咸的腥甜,有些反胃,繼續吸著流出來的血。

大哥抓住我的手,二哥緊盯著我,「依然,你干什么?」

我沖他笑了笑,「哥,原來自己的血是這個味道,你要試試嗎?」我把手遞到他嘴邊,他側過頭躲了過去,二哥開始幫我把脫下的睡衣重新套上,我隨便他擺布著,很配合的張開手臂,伸直腿。

哥哥們叫了人來清理卧室,我甚至是有些高興的漱口,跑下樓,讓我意外的是里面居然還有人在,是喬伊和朱言恩在坐在一角的吧台喝酒聊天,看見熟人讓我更加高興,我興奮的跑了過去,喬伊和朱言恩看見我的樣子時候明顯有些吃驚,舉起手給朱言恩看,「你的手怎么了?」朱言恩驚疑不定,心疼的看著我血肉模糊的手心,「受傷了。」我快樂的說,朱言恩手一緊,「誰傷了你?」有些憤怒的問,「是不是天然和自然?」

我搖頭,「不是,是我自己。」

哥哥們隨後跟了進來,我沒有注意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只是看著那鮮艷的紅色,好具有毀滅感的顏色和形狀,裂開的傷口,里面的血肉都翻了出來,可以摸到。

二哥走了過來,抱住我,並且冷冷的看了朱言恩一眼,我乖順的靠在二哥懷里,朱言恩眼神變得暗淡,「你們對依然做了什么?」

「這不關你的事。」大哥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我掙開二哥的手,輕輕的伸出沒有受傷的手拉住朱言恩垂下的頭發,他覆上我的手,「依然,為什么哭?」

我不滿的看著他,「我根本沒有哭。」

「可是我明明看見你在哭。」

我嘟噥著,「真的嗎?」摸摸臉,明明很干燥,奇怪的人,他緊緊的擁抱住我,非常的用力,甚至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我一點也不想掙扎,哥哥們想過來阻止,卻被喬伊擋住了。

有熱熱的東西從眼睛里滲出來,無聲無息,抬起頭,液體不斷的落下,「我沒有哭。」我看著朱言恩美麗的下巴說,他低下頭看著我,嘆口氣說,「是,依然沒有哭。」

然後抬起頭看著哥哥們,「你們放手吧,難道真的要把依然逼瘋嗎?」

大哥冷酷的說,「即使他是瘋了我們也一樣要。」

「非要這樣兩敗俱傷,你們的愛只會讓依然痛苦,放開手對彼此都是件好事。」朱言恩清透的音質不帶感情的說,二哥慢慢的說,「你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不是不了解我們對依然的感情,我們的個性,你認為可能嗎?」

「人總會變,你們也不想看見這樣的依然。」

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說話的喬伊開口了,「也許rex是對的,我不希望四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

哥哥們一聽,臉色立刻有些僵硬,但是態度還是很強硬,大哥走了過來把我拉出了朱言恩的懷里,我有些茫然的感覺到溫暖的離去,一直沒有感覺的手開始痛了起來,好像把剛才沒有感覺到的痛全部累加到現在一樣的痛,十指連心,牽扯的心臟也疼痛不已。

第三十七章

媽媽會出現的情況是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的,站在門口看著我們,老媽有些疑惑的臉在陰影中青白交錯,恍惚間我覺得她有些像個不知名的鬼怪。

看到我們一群人的時候,老媽明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只是在看到靠在二哥懷里,姿勢曖昧的我們時臉色大變,好像黑臉包公一樣,那突然間好像要張牙舞爪過來似的狂態在看到哥哥們的冷厲神色時稍微平靜了點。

老媽那憎惡到極點的神色讓我高興的笑了起來,一片安靜中只有我寂寞的笑聲,有些詭異,我把手上一直在流的血塗了一點在二哥的嘴上,然後踮起腳當著老媽的面把血跡舔干凈,我感覺到二哥身軀一震,而老媽的臉色立刻發青。

我滿手是血,向著老媽的方向伸出手,「媽。」

老媽一臉嫌惡的倒退一步,激動的說,「你不要叫我媽,我不是你媽,你這個勾引我兒子的賤人。」

手一抖,縮了回來,笑了笑,「我想也是,我應該不是你兒子,應該不是,應該不是…」

「媽,你亂說什么?」二哥不耐的沖著老媽說,我無所謂的看著老媽發著神經,甚至有點好像很久以前就出現過類似的場面的錯覺,剛才哭過的眼睛已經干了,有些癢,有些澀,二哥用力的抱住我,鐵鉗似的手臂牢牢的控制著我有些顫抖的身體。

努力控制住自己,到我感覺可以自制的時候掙開了二哥的手,也許是他主動放開的,反正也搞不太清楚了。

背轉身,我低聲說,「不許跟過來,我要靜一靜。」

經過媽媽身邊的時候,我看著那張雖然已經是中年卻依然美艷,保養良好的臉,頭一次感到陌生的可怕,那扭曲的、憤怒的、憎恨的、惡心的還有說不出是什么的,種種變化莫測的表情交互的出現在一張臉上,雖然她平時對著我的時候從來沒有什么慈愛的表示,但是也許今天她終於把真相說出來了吧,我根本不是她的小孩,所以才會這樣。

她手伸過來,青筋暴跳,慘白的手指曲張著,卻在要抓到我的時候又頹然的垂下,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雖然不解但是又有些慶幸,至少在我想清楚之前不想再看見她的臉。

賤人!?

我勾引她的兒子,哈哈,有些踉蹌的走出家門,赤著腳,冰涼的地面,晚春的夜風,如水的絲滑觸感,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其實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沒有人窺視,也不用再掩飾,那么赤裸裸的真實。

有些游移不定的腳步走到了附近的一個公園中,不用懷疑哥哥們肯定不是親自就是派了人跟著,縮在一棵樹下,舒展開四肢,偏著頭仔細的思考。

一直都有兩個我,現在一個感性的我已經躲起來睡覺了,理性的我開始開動腦筋思考,運用所有已知的元素試圖圈出事情的大致圖像,這有些困難,因為頭很痛,我很信任這個理性的我,雖然我從來沒有分清楚這兩個我有什么明顯的分界線,但是很多建議都是他提出來的,事後證明都是合理而且正確的。

手無意識的扯著身邊的草,一把把的拔出來,揪起來,草的汁液粘在手上,嗅了嗅,青草的香氣讓我頭痛的症狀有些減輕的跡象。

首先,沈出雲出局了,這證明找一些人來引誘哥哥們是沒用的;

第二,我應該不是媽媽的孩子,但是我的長相確實和哥哥們有些相像;

第三,即使我發瘋了哥哥們可能也不會放過我,不過看哥哥們當時猶豫的神情,這一點有些疑問;

第四,我發過瘋,然後忘記了一些事情,很明顯喬伊知道真相;

第五,為了逃開我可以付出什么代價,是否值得,不當遲依然是否就可以輕松起來;

第六,哥哥們對我監視到底達到什么程度,連我很小心的與沈出雲見面都被他們知道了,這讓我更加警惕;

第七,這也是最重要的,我的神經到底可以堅持到什么時候,越來越嚴重的錯亂已經讓我感覺到了某種異變的到來,那讓我感到恐懼。

還沒有完全想清楚的時候,晚上發生太多事情,受刺激過度的大腦開始罷工,慢慢的把我拉進了夢中。

有些冷,縮著一團,感覺到有什么溫暖的東西蓋在身上,無意識的把自己卷了起來。

也許不是在家的原因,這么露天的環境下,我居然睡了個最近從來沒有過的好覺,不意外的看了看蓋在身上的棉被,伸出手,包扎的好好的手,滿是草汁的手也干干凈凈,笑了起來,肆無忌憚的大笑聲,笑的猛烈的咳嗽起來,這真是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