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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出身世間最榮華尊貴之處,也不禁為這仿佛窮盡世人想象的歌舞,放下了矜貴。

不愧為天下第一樓,世人向往之處。

曼歌的舞,朝秀的箏,湘水的琴,君意的琵琶……無不讓人沉迷於歡顏樓的風花雪月之中。

建煥帝隨侍中的一人,卻在瞥見歡顏樓中某人時,眼中閃過驚詫,悄悄離開了隨侍。

幫朝秀抱著箏盒的秋霽忽然間察覺到身後有人,瞬息察覺過來抓住拍向她肩膀的手,一扭將人反手壓制,

「疼、疼疼,小妹,快松手。」

「大哥,怎么是你?」認出聲音的秋霽,立刻松開了手,原來這著白衣黑帶簡服的年輕男子,就是秋笛生。

秋笛生揉了揉還殘留余痛的胳膊,一段時日不見,小妹武功怎么又厲害了不少。

「我還沒問你呢,小妹,你怎么在這里?」

秋霽乖乖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秋笛生說了,秋笛生摸了摸鼻子,原來還是他的鍋,若不是他放棄繼承秋家,還讓爹娘安排小妹繼承秋家,爹娘怒道秋家還沒有未成婚的女子當家,他就順口說了一句,那就招親唄。

秋霽也感覺她家大哥好像變了不少,沒以前那么呆了,似乎有點老謀深算的氣質。

「今天歡顏樓只招待皇家的人,大哥你是怎么進來的?」秋霽好奇問道。

秋笛生對她招了招手,附耳道,「我是太子的人。」

秋霽立刻瞪大了眼睛,她哥不但不繼承秋家,還跑去當了朝廷的鷹犬。當然她也沒傻得把後半句話說出來,現在外面還有朝廷的軍士呢。

但憋了半息,秋霽還是忍不住道,「哥,你這樣會被爹娘打死的。」

「之前他們還說我再不好好練武,就打斷我的腿,沒什么差別。」秋霽擺了擺手道。「而且我用的又不是秋笛生的名字,也不會辱沒了秋家的名聲。」

「那哥你想做什么?」

秋笛生眸子微亮,「我想找到武林和朝廷之間最合適的局面。」

「現在不是很好嗎?」秋霽不解道。

「傻丫頭。」秋笛生彈指敲了一下秋霽,現在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涌,他有志於改變這個局面,不讓更多人犧牲,也正好碰見了一個明主兼互相認可的朋友。

秋笛生嘆道,「你待在歡顏樓也好,至少歡顏樓的背景還沒人看的透。」也就讓人不敢輕易動手。

建煥帝此次出巡,留太子監國,看似信任,卻實則如履薄冰。不然太子也不會讓他隨行,建煥帝私訪歡顏樓此舉,也未讓人多加揣測。

秋笛生曾是武林世家公子,現在又是太子親信,對歡顏樓的了解也絕非表面。

連朝廷和武林都摸不透,會是簡單的風雅場所嗎?

現今歡顏樓老板簫錦榮其父為寧遠侯楚巍這事,稍稍令人驚詫,似乎也為建煥帝來歡顏樓多了一層理由。

秋笛生來看秋霽也只是一時驚詫擔憂而已,既然秋霽無事,他也就淺聊了幾句,便回去了,皇帝隨侍不宜離開太久。

錦榮在第一支歌舞奏起時,便欠身告退離開了包廂,她又不是建煥帝的臣子,自然沒必要陪侍。所謂的長輩愛卿侄女,不過建煥帝自己在強加輩分罷了,和錦榮有什么關系。

在旁人看來,簫錦榮此舉便是恃寵而驕,輕視皇家。

只是看著建煥帝對簫錦榮猶如自家子侄般看待,他們不得不按捺住怒氣和驕矜,以在陛下面前失禮。

不過錦榮沒想到的是,出來還走幾步,就碰到了一位燕王。

暗示了仆從不必阻攔,燕王大步走了過來,面上帶笑,似乎是故意帶的和善。

「在京城時,就久聞歡顏樓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