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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過,輕紗搖曳飛揚,顯現出亭中之人,只見一著綠色襦裙的少女輕垂螓首,悠然撫琴。方才的絕妙琴聲便是她所彈。

而她對面的榻上,卻卧著正主兒唐錦榮,旁邊有人打扇,有人喂水果糕點,還能聽曲子。

周圍環伺的都是各有特色的美人,如春花秋月,如綠柳珠玉。

每次見到這一幕,唐文賓都有種錯覺,自己生的不是女兒,而是兒子。

享受鶯鶯燕燕,沉醉不知歸處的正是唐文賓的掌上明珠,唐錦榮。

唐文賓還記得,原本那琴師是請來給錦榮陶冶情操,養成貴女的,但不知道怎么被錦榮忽悠的,教起了她身邊的侍女,其他詩書畫花藝茶道的師傅也都是如此。

而最後,唐錦榮倒成了那個享受的人。

唐文賓嘆了口氣,卻也沒說什么。畢竟他也心疼女兒,十指纖纖,彈琴彈久了傷了手怎么辦。誰知女兒又不知從哪找來的劍術師傅,教了兩個月,那師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也不知道女兒學劍學得怎么樣,但卻見過她的侍女一手劍舞,凜凜如風,嚇得他都有點腿軟。

便是在女兒事情上再放寬心的唐文賓,也不得不承認,他女兒是有那么點與眾不同,和他希望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的樣子也相差甚遠。

這不讓他擔憂起女兒的婚事了。

不過,現在沒有關系了,他已經成功為他的寶貝女兒找好了人家。

想到一個時辰前,他做的自認是至今為止做的最成功的一樁生意,唐文賓不禁面上再次浮現笑容。

「爹,你來了啊。」唐錦榮這時才抬眼發現她爹的到來,正好看到她爹在傻樂。

「老爺。」眾美人行禮道。雖叫著老爺,但她們和唐文賓是沒有半點關系的,人是錦榮挑的,也是她培養的,侍奉的也是錦榮。

至於唐文賓,只是個死守著娘子牌位的中年大叔,這一點很少有人知道。

比起那些自標榜清流的名士清官,七老八十了還納十幾歲的侍妾,甚至引以為傲邀好友作詩紀念,差別可是大了。

自錦榮有意識以來,唐文賓就愛抱著她死去的娘牌位哭,哭完之後就發狠拼命鑽營,也是他這般狠勁,才從一個窮得叮當響的破落秀才,到現在的京都大官。

時勢造英雄,那也得英雄抓住機遇才行。

但錦榮沒想到的是,唐文賓一路青雲直上,惦念的卻是給她嫁個好人家。還沒等她反駁,唐文賓就這里挑挑揀揀,那里看不順眼了。

在郡縣的時候,就不知挑剔過多少兒郎,唐文賓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卻一心想為女兒找門絕好的婚事。

這個世道,講究出身門第,世家與寒門難以通婚,他當初受夠了出身的苦楚,還累得愛妻沒過什么好日子。

更希望女兒以及子孫都能順遂。

「錦榮啊。」唐文賓笑呵呵道,「我已經為你找了一門好婚事。」

錦榮一驚,就老爹這個挑剔的性子,講究品貌,又講究門第的,也能有看中的。

唐文賓又輕捋短髯,笑道,「這個絕對是最好的了,無論品貌,還是門第,才華能力也是極佳。」

「潁川藺六郎藺素。」唐文賓眸子微亮,說出對方身份來。

然而迎上的卻不是想象中女兒的歡喜嬌嗔的模樣,而是一臉狐疑。

「女兒,你別不相信啊,藺家雖是名門清流,一等一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