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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樓道:「他走到哪,熱鬧跟到哪。家里有漂亮閨女的更是少不了時時注意,他一來便把女兒藏好在家中,斷不許出門。」

魚海棠道:「那倒也算盛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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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湖隔湖建有兩座一模一樣的小樓,遙遙相對,宛若鏡像。此刻湖畔聚著許多民眾,向樓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湖畔植柳,江月樓與魚海棠便在柳蔭下,向樓上看去。江月樓眼力非凡,一眼看清左方小樓上錦衣玉帶的翩翩公子正是蘇獨秀。

蘇獨秀這個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一枝獨秀。

在千萬人中,唯他一枝獨秀。

一群美人,也往往簇擁他一個人,這人眉眼風流,與江月樓不同的是,他帶著一股□□味道。仿佛隨時隨地能大戰三百回合,看人的眼神簡直像對方衣不蔽體,下流得緊。眼神彎彎繞繞,直似要把看的人拐到床上。

蘇獨秀在三名紅裝麗人陪伴下,手執一張殷紅長弓,十指若玉,扣住一枝羽箭搭弦,輕輕巧巧對准對面。

那里,正對方的小樓上也是一名手持弓箭的人,一個中年人,全神貫注。

蘇獨秀號稱穿雲箭,千軍萬馬,一箭相見。

江月樓遙望樓上,蘇獨秀當風而立,衣袍掠得獵獵作響。一雙狹長鳳眼迎風微眯,蘇獨秀薄唇微泯,張弓錚!

一聲微不可聞的嗡鳴,那支羽箭破空而出。

與此同時,對方也射出了手中箭。

兩支箭在空中相遇,尖銳的箭簇竟分毫不差的撞在一起!

蘇獨秀的箭將那中年人的箭劈成兩半,余力不減,向著中年人的咽喉直直飛去!仿若天空中所有的雲都被絞在了一起,一支殷紅羽箭穿雲破空,鋒芒直指!

如何叫穿雲箭?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莫看蘇獨秀初時輕慢,實則出箭只在一霎那,提氣縱力,便於一箭之中見千軍萬馬之勢。

但見這穿雲一箭帶著破空的尖嘯取向中年人的喉間,倏然!在將沒入他喉中的一瞬間陡然力盡,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嘯聚蒼穹的層雲與迫人氣勢似乎一瞬間被抽干,但所有人仍在方才那未見血的一箭中驚怔。

提緊的心頓時悵然若失,這驚艷一箭後,竟無一人言語。

良久,那中年人方手一松,扔下弓箭,長嘆一聲,遙遙拜服道:「蘇大少絕技,譚某心服口服!」

蘇獨秀挑眉一笑道:「客氣。」卻是毫不客氣下那贊譽,不過此人對箭的控制已至妙,分毫不差,確當得此譽。

到此時湖畔看熱鬧的人們才回過神來,哄然叫好。樓上三位麗人也簇擁著蘇獨秀嬌笑嬉鬧。

江月樓對尚未從那一箭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魚海棠道:「如何?這下流胚子的熱鬧還是值得一看吧?」

魚海棠道:「當真驚世之姿,何止值得一看。」

江月樓悠悠道:「那是因為你沒看過紀青崖的劍,一劍傾城,那方是一劍過後,繁華成灰。」

魚海棠道:「那紀青崖和蘇獨秀誰更厲害?」

江月樓道:「百步遠,蘇獨秀勝,十步近,紀青崖勝。」

魚海棠道:「那么,若要勝蘇獨秀,只要不給他近身的機會?」

江月樓緩緩道:「當今世上,除了那一批頂尖高手,即使近身,也絕勝不了蘇獨秀。」

魚海棠道:「為何?」

江月樓道:「真正絕頂的弓箭手,距敵十步內敢於箭不上弦。你要親眼見到才能明白。」

江月樓正在感嘆中,小樓上佳人在懷的蘇獨秀卻在極目一掃中,發現了這個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弓箭手目力極好,他看清了微微一笑,排開三女,輕搭小箭,對准數百米外柳蔭下的江月樓便是一箭。

那支箭朝著圍觀人們射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箭,卻只有尖叫,因為他們躲不開那支箭。

江月樓也沒躲。

他含笑而立,一步未動,只眼見那支箭從小樓上射來。

一箭妙到毫厘的從江月樓頭上掠著他的頭皮而過,穿過江月樓寶藍色的發帶,與其一同釘入柳木干中!

……

柳揚嫩條,其間隱現一抹藍色。

柳蔭下,沒了發帶的江月樓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迎風飛揚,宛若神人。

一陣極輕的笑在小樓上盪開。

「呵……射到你了。」

---第九章完---

第十章

江月樓講究兔子不吃窩邊草,蘇獨秀則向來窩里窩外一起吃。所以抱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蘇獨秀很早就打過江月樓的主意了。試問還有什么比征服一個同樣風流的人更有成就感呢?

由是兩人常常一同尋歡作樂的同時,蘇獨秀還要對江月樓上下其手。

彼時江月樓未中毒,雖不想做被吃的窩邊草,也不願落下風。便時常出現兩人抱在一處較量的情況。

蘇獨秀什么手段都用過,用迷葯被識破,用強……十步之內,勝不了紀青崖,同樣勝不了江月樓,被一扇擊斷了肋骨,本不至如此重,色令智昏罷了。

今日見了江月樓,蘇獨秀那雙桃花眼便不住打量,直往江月樓衣服里瞧。

江月樓看那三位美人面色不豫,知道被誤會,搖頭道:「多時不見,一見面你便如此失禮。」

蘇獨秀看了看他披散的長發,從自己衣擺下撕了一條布條,當做發帶為江月樓系上。輕浮的在他耳邊道:「放心,下回爺一定射別的地方。」一面說眼神一面不懷好意的打量江月樓下身。

江月樓道:「嗯,蘇大少神射手。」

蘇獨秀臉色青了又白道:「這是和誰學來的,小樓,天地可鑒,蘇某持久無比啊。」

魚海棠倒聽得一頭霧水,問道:「公子,你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

江月樓笑道:「我是誇蘇少爺箭術好呢。好得很。」

蘇獨秀道:「咿,這又是哪來的俏丫頭?」說著又去挑魚海棠的下巴,被江月樓格開,道他越發沒邊,連個僅止清秀的女子也不放過。

江月樓道:「本是不想挖苦你,你何必動她。這是海棠。」

魚海棠一禮道:「海棠見過蘇公子。」

蘇獨秀側身避開,笑道:「別見禮,蘇某平生最見不得美人行禮了。」

江月樓道:「急色鬼啊急色鬼,海棠我與你說,這位蘇大少可是神射手呢。」

魚海棠道:「到底何解呢?」

江月樓道:「神射手,又快又准呢。」那快字拉長了講,就透出一股子調笑味。

魚海棠回過神來,臉漲得通紅。

蘇獨秀這會倒不窘迫了,道:「還說我,你自個兒還不是在逗人家?」

江月樓道:「怎么會?我這是在警醒海棠,莫找個你一般的銀樣蠟槍頭。」

蘇獨秀意味深長的道:「我是不是你試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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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獨秀道:「怎么這么快就過來,你中的毒有那么緊要嗎?」

江月樓道:「一言難盡,總之我要盡快解毒。」

蘇獨秀道:「海棠又是怎么回事,從沒見你帶著人一起辦事啊,她可是半分不會武的樣子。」

江月樓頓了頓,不大想說起十五那件奇事,況十五如今也不在,弄不好蘇獨秀以為是拿他耍著玩兒,便道:「她身份有些特殊,你有一天會知道的。」

蘇獨秀哀怨的靠在他肩上,幽幽道:「難道小樓要拋棄我,隨她從良去。」

江月樓捏住他下巴親了一口道:「怎么會,爺怎么舍得你這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呢?你且放心,有朝一日爺必然贖了你出去,再不做這千人枕的營生。」

他刻意說了這種話,配上蘇獨秀故作幽怨的俊臉好不奇怪。

蘇獨秀一下緊緊扒住了他,素了三年的和尚一般吻下去含糊道:「爺,那你可說准了,先讓奴吃了你吧。」

兩人氣息不穩,擁在一起熱情接吻。知道蘇獨秀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罩上了江月樓的臀,江月樓才氣喘吁吁的扯開他道:「姓蘇的,早提醒你,別打我主意。」

蘇獨秀與他鼻尖抵鼻尖,笑嘻嘻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月樓明白自己中了毒,若是平時還要,此刻卻實不宜與他糾纏。又怕太明顯露出破綻,讓蘇獨秀猜到一二,那時這禽獸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江月樓將手橫在身前道:「別說那些,江折雪怎么樣了。」

蘇獨秀頓時表情古怪,緩緩道:「我打探得差不多了,倒是怕你聽不下去。」

江月樓道:「出什么事了?」

蘇獨秀道:「你那個好弟弟啊,他和沈雁飛攪在一起了。」

江月樓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啊。」

蘇獨秀驚道:「你知道沈雁飛上了江折雪?」

江月樓驚愕莫名的道:「什么?沈雁飛上了江折雪?」

蘇獨秀道:「你不是知道?」

江月樓道:「我以為你又嗦,說的是江折雪給沈雁飛下毒被關押了起來的事。沈雁飛怎么會做這種事?他可是成親幾載了。」

蘇獨秀哭笑不得的道:「天大的誤會,我哪里又要嗦了。說起來你真是個不管事了,恐怕你家中還沒和你說想想的事,你也知道想想的個性,被驕縱管了,和沈雁飛根本合不來的。不僅是合不來,她還怪得很,明明不中意沈雁飛,還管著不讓沈雁飛找女人,不許他納妾,可沈雁飛也不是好管的,這兩人可僵了……」

江月樓道:「你能不嗦嗎?婆婆媽媽的。」

蘇獨秀道:「那我不說他們了,好歹想想也是你表妹,小樓你怎如此絕情。你那寶貝四弟找上門去,要求沈雁飛休了想想還她自由身,然後兩人好雙宿雙棲。而沈雁飛……呵,恐怕也是想想太厲害,不僅不許納妾,還讓奸夫找上門了,這兩人自是談崩了。

「江折雪看他不答應,干脆就住在了沈家賴著不走,想想那邊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