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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天下(肉) 過癮 3893 字 2021-03-17

顯傷口的***,連忙把馬鞭抽出。

「我認輸了……」沁伶終於低聲開口。

雲凡驀然抬頭,剛好迎上他的眸光。

沁伶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傾盡畢生的柔情,對他述說著無盡的傷感和不舍。悲哀的宿命,自己妥協過,逃避過,掙扎過……終究還是無法與之抗衡,他已盡了全力,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不得不說:「我認輸了……」

沁伶嘴巴一動,要咬舌自盡。雲凡醒悟過來,大叫一聲:「不!」

比他的阻止來的更快,一道真氣射至,擊在沁伶的麻穴上,讓他無法使力。黑影翩然翻落:「狗皇帝!竟敢傷我弟弟?納命來!」

贏了!

伏隱之術不攻自破!

薇伶手中利刃,在離雲凡半尺之距,被生生格擋,無法再推進半分。兩兵相接,迸射出萬千如虹劍光。只聽「鏗」的一聲,薇伶被震離五丈之外。

靳子鑰提劍,護於帝君身側,橫空劍氣,硬把三米之內的圓周護得滴水不漏。燕瀾的殺手紛紛現身,只要破了伏隱之術,這些人並不足為懼。

子鑰一聲令下:「七煞陣!」

七位隸屬如諾「暗影」的高手,以妙的陣式,與燕瀾的死士展開廝殺。一時間,整個房間,刀光劍影,血腥彌漫。根本看不清過招雙方的身法,只隱約可見來回穿梭的黑影,在空中飛掠。激烈的戰斗,卻絲毫無法逼近床邊半步。

雲凡無心觀戰,他把沁伶抱在懷里,不知該怎樣安撫,想緊緊摟抱他,又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他身上的傷痕。沁伶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戰場,眨也不眨。

戰況益發慘烈,斷肢橫飛,鮮血與肉碎糾纏在一起,已分不出敵我。戰到最後,攻防的節奏漸慢,可勉強看清了七人圍攻一人的戰況。

沁伶突然伸手,攀著雲凡的衣襟,拼著最後一口氣,苦苦哀求:「不要殺我姐姐,不要殺她!皇上,您曾經答應過幫我救她,您答應過我的……」

勝負已分,浴血奮戰的薇伶終歸不敵。身為晷央首領的她,被如諾的戰士壓跪在房中央,等侯帝君的發落。薇伶雖然是一屆女流,且滿身是傷,她的目光依然狠厲不饒人,看見弟弟被仇人抱在懷中,更加怒火中燒,破口大罵:「誰讓你替我求情?沁伶,你居然串通這狗皇帝,用苦肉計引我現身破陣?我沒有你這樣吃里爬外不知廉恥的兄弟!如諾的狗皇帝!我今天殺不了你,就是化成厲鬼我也不會放過你!你不得好死!」

像她這種危險份子,不能為己用,就只剩一種處置方式。雲凡用手往沁伶的雙眼一遮,隨即陰冷下令:「殺!」

薇伶的身子,被七把刀劍齊齊削過,頓時四分五裂,不復人形。即使沒有親眼目睹,姐姐的痛,沁伶也感同身受。雙胞胎之間微妙的感應,使沁伶覺得自己的半身,被生生撕裂。他胸口一震,一口咸腥的血狂噴而出,終於倒在雲凡懷中,人事不省。

正文第三十六章

冬日午後,空盪盪的大街盡頭,蜷坐著一個人,四周很靜,也很冷,身上桃紅的紗裙根本無法隔擋冬季的寒氣。沁伶木然地抱著雙膝,一動不動,只是默默地流著淚,他心中再明白不過了:唯一所愛的人,剛剛已狠心將他丟棄在這里,再也不會回來了。自己卻還要死心不息地坐在這荒涼街角等著。可是,等待什么呢?夢醒了,便到了離開的時候。這人世間已無他牽掛的事,走吧,不要驚動任何人,就這樣,安靜地離開……

「小伶兒!」

沁伶聞聲,驚愕抬頭。

本來在盛怒之下已一走了之的雲凡,終究還是折返了回來,溫言勸道:「別再賭氣了,我們言和吧。」

兩人是因為什么而起了爭執,沁伶已無暇顧及,他一頭撲進雲凡懷中,哽咽道:「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

生怕他把眼淚鼻涕往自己衣服上抹,雲凡連忙把身上的八爪章魚推開,口氣不善地吼他:「喂!你到底是個男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

沁伶用手背擦去滿臉滿腮的淚痕,深呼吸一口氣,信誓旦旦地承諾:「不哭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哭了!」

雲凡拉起他:「那走吧,咱們先去吃午飯,都快餓壞人了。」

依偎在他身邊,沁伶猶有余悸,小聲地開口:「我剛才,做了惡夢……」

「哦?」雲凡曉有興致地挑眉問他:「什么惡夢?夢到翠雲軒的水晶蝦蒸餃賣完了?」一把摟過沁伶,在他額角偷了個親:「不怕不怕,時候還早著呢,就算真的賣完了,為了咱家小娘子的口福,大不了為夫我把整間酒樓給買下來,咱們自己當老板,到時候,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幸福的笑洋溢在沁伶的小臉上。兩人手牽著手,穿過冬日艷陽下的大街小巷,如果能這么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沁伶心里驀然一痛,殘酷的夢境,總是悶悶實實地壓在心頭,揮之不去,一旦窺得空隙,便竄出來叫人難受得不能呼吸。

沁伶喃喃低語:「在夢里面,你最後並沒有回來找我。你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任憑我怎么哭喊,你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他攥緊雲凡的衣袖,低下頭:「夫君,所有的人都離棄我,如果連你也不要我了,我該怎么辦呀?孤單單地活著,真是一件很難很累的事……」

雲凡停下腳步,在沁伶面前蹲下,為他撥了撥遮住眼睛的額發,溫柔地笑:「那不過是一場夢,紅塵之中,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們都身不由己。小伶兒,惡夢已過去,別再想了。」說完,他轉過身去,回頭對沁伶說:「如果走累了,就上來吧,我背你。」

沁伶一看,求之不得,馬上眉開眼笑地攀到他背上,雙手緊緊圈住雲凡的頸項。

雲凡背著他一直走一直走,正值午膳時間,民房的煙囪升起了裊裊炊煙,街邊賣餛飩的大鍋里,冒著團團蒸汽。酒樓茶點的門面大開,里面窗明幾凈,隨時等侯客人光顧……到處一派繁華盛景。只不過,無論走到哪里,除了他和他,靜謐的街道上始終空無一人。沁伶覺得無比安心,漸漸將雲凡摟得更緊,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了,真是再好不過。沁伶心滿意足地在雲凡背上調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閉上眼睛……耳邊突然傳來一把氣急敗壞的聲音:

「小伶兒!你還要睡到什么時候?快給我張開眼睛!再不醒來,你會死的!」

沁伶身心劇震,慌忙用手捂住耳朵。

那聲音任性又霸道,震耳欲聾,不允許他逃避:「混賬!你的身體是我的,命也是我的!我不許你死,聽見沒有?你做什么春秋大夢啊?快回來!」

「不!我不要回去。」沁伶低泣著:「那個世界里,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擁緊眼前的愛人,他心酸哀求:「皇上,請您不要再呼喚我了,就讓我呆在這里吧。」

帝君不肯放棄,繼續鍥而不舍地呼喚:「小伶兒,回來!我要你回來……」聲音中竟透著一絲焦慮和哀傷。

小伶兒……

房間里跪了一地的人,都是從如諾皇宮帶過來的忠心耿耿的下臣。此刻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透一下。死寂的房間里,可以聽見冷汗滴落在地上的聲響。

床上的人已昏迷了整整七天,三位御醫輪流診治,用上了皇宮里最好的葯材,才勉強吊著那孩子的命。他身上的外傷已基本痊愈,本來面目猙獰的鞭傷,如今只留下一道道淺紅的印痕。可是,最致命的傷口,卻深埋在腹腔之中。高明的御醫用盡了各種辦法,仍然無法讓男孩腹腔里的傷口結痂。血水緩慢卻不間斷地從後庭流出,失血過多,無疑給本來就虧虛的身體雪上加霜,男孩持續高燒不止,連嘴唇都燒成紫白顏色,御醫們束手無策,心里面都明白這孩子已救不活了。可是面對帝君的怒氣,所有人都不敢把事實坦白,只得哄著他:還有一線生機,只要人能醒過來就好。

雲凡坐在床頭,用手一下一下撫著沁伶滾燙的額頭,心中一遍遍地默念:小伶兒,快醒過來!睜開眼睛啊!我不許你死,小伶兒……

「主上……」資歷最深的老醫官艱難地動了動嘴巴,卻不知道下面該說些什么。

唯恐他說出不吉利的話,雲凡突然站起來,一語不發走出了房間。

天氣益發寒冷,空中烏雲密沈,不時飄下幾片蒼白雪花。庭院中有一口荒涼的池塘,仲夏之際,池塘上應是開滿了紫荷,盛極一時。可如今,卻只剩零落的一兩根枯萎的枝丫,看了都叫人心情陰郁。

為了泯滅所有痕跡,歸燕小築已在一場沖天大火中燒成了灰燼。現在這一處,是寧靜河城中另一座隱蔽的宅院。

晷央被瓦解之後,燕瀾太子一直不肯放棄,派出眾多密探,暗中察訪如諾帝君的行蹤。要不是顧慮到七姐在寧靜河城的行事,雲凡真想會會那禽獸太子。他按捺胸中泛涌的戾氣,告誡自己:目前還不是正面交鋒的時候。萬一雙方人馬在寧靜河城殺起來,驚動了城主,那他所有的布局都將前功盡棄。眼下,唯有忍氣吞聲,躲開燕瀾的追蹤。

靳子鑰依舊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主人,天要起風了,回屋里吧。」

雲凡動也不動,只淡淡問道:「三個月限期已至,皇姐那邊可有什么消息?」

子鑰答道:「據探子的回報,公主已經掌握了秘地道圖的下落,但要成功取出,仍需一點時間。」

雲凡心不在焉,過了半晌才答一聲「好」。想了想,又交待:「午膳之後再找東方將軍確認一下撤退的路線,地圖一旦到手,馬上啟程護送皇姐回國,不得有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