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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天下(肉) 過癮 3893 字 2021-03-17

不見底的溝塹,一直延伸到十里之外。如同幽冥鬼火燒盡世上萬物,劍氣所到之處,抹煞了一切存在的痕跡。紫黑的火焰久久不散,仿佛將會燒至永恆。

終於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雲凡享受著這種和諧,力量像是源源不斷地涌冒。他終於征服了這把魔劍,不是動用前世白龍的神力,而是

屬於帝君雲凡自己的力量……

待紫黑的鋒芒斂之後,退至兩邊的鐵血軍隊,「唰」地一聲,整齊劃一地朝他們的君王匍匐下跪,齊聲高呼:

「吾皇萬歲!一統天下!如諾皇朝!千秋萬代!」

立在場中的帝君,模樣實在狼狽,一頭亂發,身上衣袍襤褸,連鞋都沒穿,只是赤腳站在雪地上。可是,全軍戰士卻心悅誠服地跪拜這位少年天子,堅信他一定可以帶領如諾的軍隊征服這個天下。從此不再有國界的劃分,不再有紛繁的戰亂,萬民得以安居樂業,永享盛世安寧。

那個時代,一定會來臨的……

正文第四十七章

將士們只道帝君神功蓋世,英明非凡,殊不知他剛才那一招,已是把自身的所有潛力爆發殆盡,再也不剩半分。色厲內荏的雲凡,立在空曠的廣場中央,被深夜的冬風一吹,只覺那寒意直刺進骨子里,少了內力的護持,體溫登時急遽下降,手腳也麻酸得厲害,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可他胸中仍是死死憋著一口氣,不肯松懈下來。

「把朕的皇駒牽來!」現在的他,滿腦子只想著去追截逃離的少城主煦雅。

「皇上,少城主已離去良久,那妖物腳程甚快,此時再追,恐怕已是追不上了。」東方將軍朝見他面色不對,對他的身體狀況極為擔憂。

雲凡一聲冷哼,眼中的戾氣不減反盛。這一天下來,自己兩番敗在那人手中,心里到底意難平。對方的妖術著實厲害,在如諾的地頭上,尚不能占他半分便宜,待到日後在寧靜河城兩軍對壘,形勢更不利於如諾軍士。為防今日的慘事重演,此人非及早除去不可。

思及此,雲凡的心意更加堅定:「朕就不信,那妖物能快得過朕的馬!」

將軍深知帝君向來一意孤行,自己決定了的事,旁人縱是再勸也無用。將軍上前單膝一跪:「懇請皇上允許末將同去。」明知自己跟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可他絕不能任由帝君孤身涉險。

雲凡本欲不准,低頭看著愛將,只見那錚錚漢子滿臉堅持。他嘆了口氣,一手抓松了領口的扣子:「罷了,隨便你……」話一出口,竟是嘶啞難辨。雲凡清了清嗓子,驚覺身體有種異樣感,慢慢升騰。他好生奇怪,用手捂住胸口,里面的一顆心跳得飛快,腦袋有些暈眩,渾身的熱量像是全聚集在下身的剛陽之處。這明顯不是體衰力乏的反應,而像是……像是……情欲泛濫……

見帝君神色有異,臉色透著不正常的桃紅,又一直不自在地拉扯著衣領。將軍的腦中,飛快憶起了族中長輩對妖花的描述。連忙問道:「皇上是否沾到了那妖物的汁液?」

雲凡不懂他為何有此一問,回憶半刻,似有其事,便點了點頭:「如何?」

「皇上,請恕末將無禮了。」他站起來,搶過帝君的一只手,拉高衣袖,只見里面的皮膚上無絲毫污跡。他大呼一聲:「果真如此!」

「到底怎么了?」雲凡回手,自個兒瞧了一會兒,倒沒看出什么問題。

將軍復又跪倒:「末將懇求皇上,馬上回宮治療。皇上如今的身體,實在不宜再受顛簸!」迎著帝君一臉詢問之色,他俱實相告:「末將曾聽長輩提及,噬元屍花的汁液蘊含著一種毒素。那汁液落在人的皮膚上,會被人體吸。皇上雖然沾染了妖花的汁液,卻未在皮膚上留有污跡,很明顯,毒素已經滲入肌膚。皇上……」

聽得他這么說,自己像是已經中毒甚深。此刻身上奇怪的感覺,想必就是那妖花的毒素引起的。雲凡又問:「是何種毒?」

將軍支吾半天,終於說出口:「回皇上,是……是媚毒。」

雲凡一聽,提到半天高的心才放了下來,爽朗一笑:「有何要緊的?看你緊張成那樣,朕還道是什么要人命的劇毒,原來不過是……」他心中一沈,頓時想起了一件事,一把抓住將軍的臂膀:「你剛才說那是什么毒?」

將軍見帝君突然龍目圓瞪,臉色劇變,不知為何,只得重復了一遍:「那是媚毒。皇上不必擔心,媚毒於身體無害。只要……只要處理得當,便可不葯而愈了。」他口中不便明說,那「處理」之法,當是指行房中雲雨之樂。

雲凡啥都聽不進去了,心中只念著:媚毒……媚毒……子鑰!目光已向行宮方向望了過去,身影一晃,剛要提步前往……

「啟稟皇上,皇駒帶到了。」一位將士把流光牽到帝君跟前。

駿馬吁吁,噴出的鼻息在凜冽的冬夜里形成一團白霧。

年輕的帝王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西北望,那是勁敵逃離的方向,駕馬追截,以絕後患,也算是給殉國的兵士一個交待。雖然自己內力枯竭,但手中的千羽仍然鋒芒攝人,妖力尤盛,要是放手一博,勝算還是有的。

然而,回望行宮方向,那個被自己留在險境的人,生死未卜。子鑰曾說過,他的無尚神功還欠缺最後一重內功心法,而未能大成,動情動欲本為大忌。回想自己在破關之時,兩人可是澆了一頭一臉那妖物的汁液。如今自己氣血泛涌,體內情潮難以克制,子鑰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況且,他還重傷在身……

雲凡死死握緊了拳,主意難下,兩邊都是爭分奪秒的情況,容不得他深思細想。要成就霸業,他別無選擇,只能做一位冷面君王,不管腳下踩著什么人的屍骨,都不應停步,不能回頭,不該眷戀……他懂得,他都懂得!

雲凡箭步上前,拉住了流光的馬韁,一腳已踩在了馬鐙上。

可是……那種隱隱的心痛,那種割舍不下的牽掛,教他如何能一心一意地往前沖?

遲疑再遲疑……

最後,雲凡把心一橫,猛地扔開韁繩,腳步一轉,往行宮方向奔去。

將士們面面相覷,不知帝君意欲如何。

東方將軍跟在他身後,「皇上……」

「回行宮!不追了,眼下且由得他去!」

帝君口中的「他」,當是指逃離的少城主。將軍一聽,心里甚是寬慰。那人的妖術詭秘莫測,帝君又身中媚毒,強行追截,實為不智。向來固執己見的帝君肯自動放棄,那是再好不過了。

一路上,腥風撲面而來。雲凡看著一具具被抬走的屍體,定了定身形,對身後的人交待:「厚葬了他們。你不必跟著朕了,去主持善後的事宜吧。」便復又提腳狂奔。

將軍只得留下,屈膝行禮:「末將領命。」

因為沒了內力,使不上輕功,只好老老實實地繞過九曲十八彎的長路,方得看到前面的行宮。雲凡舉目見到崩塌了半邊的宮殿,心中便戚戚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子鑰!

心底吶喊著,他匆匆奔進殿門,只見里面已有大批兵士駐守。各人見帝君駕臨,馬上退至兩邊行著跪禮,讓出一條通道。雲凡知道房中的妖花已被擊斃,便將手中的千羽還原成一顆艷紅寶珠,別在右耳垂上,慢慢走進了房間。

房中,人人屏息靜氣,偶而傳來少女嚶嚶的哭聲。七個白衣的年輕人,跪在地上,面容悲凄,圍著中間一具了無生機的軀體。

「子鑰!」雲凡搶了進去,從一位星宿弟子懷里,抱過子鑰的身體,二話不說,伸手探向子鑰的脈搏。

一息尚存!

那是幾位星宿弟子拼盡了全力才護持下來的。可是,眼看那一息微弱的脈象也將要消逝,幾個年輕人一時都慌了心,沒了主意,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當中幾人跪行至帝君面前,顧不得世俗恩仇,誠心磕下了頭,道:「帝君,求您救救我們宮主吧。請看在,他多年侍奉您的情分上……」說到這里,已泣不成聲。

雲凡置若罔聞,只是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蒼白的面容,緊閉的眼睛。他騰出手,捧著子鑰的臉,輕喚著:「子鑰……子鑰……」奇跡般的,那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紫眸竟緩緩張開。

子鑰眸光渙散,好不容易才對得上雲凡的面孔。驚喜之下,氣血一沖,暗紅的血流就沿著嘴角緩緩落下。他心明如鏡,知道這一刻的清醒不過是回光返照,張了幾次嘴唇,才艱難地喚出:「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