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還帶著些許青澀的面容，此時已經完全被周身的戾氣所掩，沒有人會認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不經世事的少年。

「龍炎少主，恕我直言，」男子輕笑了聲，「此時，您還並不是玉珍國主吧。」

「玉珍國主，只會是孤。」少年的聲音很冷，不帶一絲人氣。

這種冷意，更多的像是一種立於王座之人，對於旁人的俯視。

齊的笑容中，摻雜了些許惡意。

啊，真是最討厭，這種狂妄的家伙了。

「龍炎少主是否找錯人了，」齊的禮儀舉不出一絲錯誤，卻沒有絲毫溫情所在，「在下不過是區區伴讀。」

「齊。」龍炎打斷了他的話，他就像在命令一般，面無表情的開口，「凌祁國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

凌祁國的現任國主白英，恐怕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明智的選擇，當然是……

「少主有要務在身，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齊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完全不想在說假話的模樣，「更何況，結盟這種大事，並非在下可以妄斷。」

「條件。」龍炎的聲音更冷了。幾乎稱得上咬牙切齒。

父王忽然死在宮中，玉珍國亂成一團。

想趁機奪得國主寶座的太多了。

即使是那些前任國主的暗衛，似乎也並不買他的帳。

此前龍炎將力全部放在提升武學修為上，現在突如其來的變動，勢單力薄的他顯出幾分捉襟見肘。

不過若能得到凌祁國的相助……

龍炎對國主之位並沒有什么執著。

但他無法忍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

完全不能忍受。

這個國家是他的東西。即使是毀掉，也只能由他來做。

龍炎討厭讓自己的東西落入他人之手。

所以，這個結盟，不惜任何代價，都必須取得。

齊看著龍炎即使目光中已經滿含殺意，卻仍舊沒有離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為凌祁國所用。」齊簡直稱得上獅子大開口了，連這種話都敢說。

「不可能。」果然，龍炎在瞬間的驚詫後，便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意料之中的回答，齊就連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沒有一絲變化，「在下說錯了，並非為凌祁國，而是……」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被龍炎冷硬的拒絕影響，「……傳達白文陌的請求而已。」

白文陌？

有些陌生的名字。

龍炎在心中念了一遍，漸漸回想起了一個少年的模樣。

那個有些膽怯懦弱，卻永遠有著善良眼神的少年。

初見時，那個少年整個人都躲在凌祁國主的身後，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還記得有一次，少年撐著雨傘，站在大雨之中。明明不遠處就是一個涼亭，他卻執拗的站在雨中。

問起他時，他說，他怕自己不來了，站在路口，能看的清楚些，況且如果自己沒撐傘的話，還能少淋些雨。

太干凈了。

這種純粹的光，足以吸引任何人的注目。

想到那個少年，龍炎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些許。

不過很快，這抹微不可查的神色便消失了。

「白文陌，將是下任凌祁國主。」

這種有些荒誕的消息，竟然會在不久成為現實。

最不適合這個位置的人。

當年的眼神，恐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齊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