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這么想著,青年扯出了一個笑容,坐直了身子,語氣漫不經心,「好啊。」
澄泓掩在衣袖下的手猛地握緊。他垂下眼眸,花了數秒才穩下心神,掩蓋下墨色眼眸中的殺意。
直到現在,澄泓依舊不敢相信,那人的心中會有誰的位置。
始終跟隨在那人身邊,甘願為他奉獻出自己的全部,看著那人一個接一個的丟棄掉對他來說不重要的玩具。
澄泓心中的恐慌逐日增長。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也被那人丟棄……
因此,澄泓用盡全力,想要成為那人手中最鋒利的武器。
只有對他有用的人,才不會被丟掉。
在澄泓的心中,那人近乎神化。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那人與自己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竟有了縮短的跡象。
控制欲如此強的他,竟然會將國事一手交於自己打理。
那人對自己的態度,也逐漸軟和了下來,簡直就像是……在依賴自己。
澄泓漸漸的,有了期待,甚至是……奢望。
是不是……自己真的有可能……占據那人心中的一個位子?
澄泓這么想著,直到……那人在血泊中睜開眼睛,再次回到了雲端,與所有人拉開距離,重新回到了俯視的姿態。
那人說……他殺掉了自己的摯愛。
就是因為這個叫魏宗恭的人……
因為自己對他的……嫉恨,沖昏了腦子,才會背叛了陛下。
澄泓很後悔。
陛下對自己應當是……失望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澄泓的胸口就不自覺的微微作痛。
「在想什么,」玄參笑眯眯的問道,「用眼神是殺不死我的哦~」
澄泓眯起眼睛,笑容未變,「公子說笑了。」
「好無趣~」玄參歪了歪頭,看著澄泓的眼睛,「一把利刃,卻偏偏要擁有可笑的感情。」
澄泓的瞳孔微縮。
玄參卻惡意的繼續說著,「怪不得,變成沒人要的東西。」
最深刻的傷口被觸及,澄泓的手都在抖,笑容消失在了他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血色殺意。
玄參卻仿佛感覺不到危險,笑容反倒更為燦爛了。
輕笑聲傳來,打破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
玄參抬眼看去,便見一個身穿墨色衣袍的青年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青年的五官致,雖美,卻無一絲女氣,鳳眸含煞,嘴角的弧度帶著危險。一頭墨發如瀑般披散下來,隨著他的動作微動。青年的一舉一動,當真稱得上妖孽二字。
玄參的笑容加大,眼中帶上了興味。
真是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十分有趣啊。
這么想著,他卻並沒有站起身的意思,而是不甚在意的對著青年招了招手,「想我了吧~」
青年嘴角的弧度未變,只是眼中帶上了危險的情緒。他慢條斯理的坐到玄參身邊的椅子上,挑眉看向玄參,「魏宗恭,好久不見。」
玄參挑了挑眉,眼神微變,笑容變得幽深。抬起手,捏住青年的下頜,將他拉近自己,在他的耳側呢喃,「小羽涅~玩夠了嗎。」松開手,坐回座位上,玄參有些無趣的打了個哈欠,「又是小白的主意吧。」
羽涅眼神閃了閃,也不再偽裝,伸手揭掉面上的偽裝,一張艷麗的面容暴露出來,「這么快就揭穿我,真是狠心的人。」
「拙劣的模仿,」玄參眨了眨眼睛,笑容輕慢,「你的易容術退步了呢~」
澄泓在一旁沉默著,忽然開口,「魏宗恭,你到底是誰。陛下身邊……並未有過你這么一個人的出現。我第一次見到你,只是在八年前的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