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管的哀叫著,那聲音很是人,魏宗恭感覺心口發冷,卻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所以轉過頭去。
跪在最前面的女人忽然直起了身子,她懷里的嬰孩早已經沒了氣息,她卻不願放手,只是一遍遍哭求。
「城主,城主……」
他們已經將那個人看做了信仰。
魏宗恭不忍再看,卻也沒有企圖阻止他們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心里默默念叨著『封建迷信害死人』,一面也希望那個神棍趕緊出來,即使只是……安慰他們一下。
終於,那個無悲無喜的聲音響起,「此乃天命。」
那個一身雪白衣袍的男人站在高處,俯視著他們,似悲憫又似無情。
他銀白色的發絲垂落而下,更襯得他冷若冰霜,高傲似仙神。
魏宗恭幾乎是霎時皺起了眉。
天命?呵,真是刺耳。
「你可願留下,」一步一步的,他從高處走下來,毫無瑕疵的袍服沾染上了地面上的血污,他卻毫無所覺,看向離他最近的女人,「做吾的利劍。」
那帶著死氣的女人睜大了眼睛,顯出幾分可怖。然而她的神色卻是安然的,虔誠的,重重的磕頭,「謝城主。」
男人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他身後出現了兩個穿著統一袍服的仆從,拿一個巨大的白布包裹住了女人,將那個死嬰丟棄在了地上。
女人任由他們動作,眼神狂熱,卻連看也不看剛剛自己還視若珍寶的孩子一眼,在其他人嫉妒的目光中,被他們如同處理貨物一樣的帶了進去。
「天命降於翎夙城,」他再度開口,聲音略微沙啞,但無悲無喜的語氣讓他蒙上了一層神秘,「邪物自會消逝。「
這句話說完,一陣煙霧飄來,他便再度消失了身影。
跪在地上的眾人紛紛磕頭,崇敬而惶恐。
魏宗恭抽著嘴角看向一側的一個不起眼的柱子。
嗯,他剛剛親眼看見某個神棍趁著煙霧用極快的速度躲了進去,然後造成了這種人影消失的錯覺。
轉而去看門口的那些人,他們雖然仍舊是奄奄一息的,目光中卻不再是一片死氣,似乎因為是有了希望,所以迸發出了些許神采。
魏宗恭別過頭去,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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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午過後,空氣中還依稀殘留著陽光的溫度。
齊來到約定的亭中,果然看到了那人。
這也代表……
齊的神色柔和了些許。
果然……白文陌的瘋魔也並非毫無結果。
帶他回去,白文陌想必也不會再自我折磨了……
「玄參。」
走近才發現,涼亭中心的桌子上擺滿了美的膳食。
那人對他勾起一抹笑,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
齊的神色有些遲疑。
「齊哥哥。」那人似乎很高興能看到他,那雙眼眸中盛滿笑意,「坐啊。」
這個稱呼讓齊的表情有些復雜,卻還是坐到了他的對面。
「你不願隨我回去。」齊的聲音很輕。
那人獨自將杯中酒飲盡,隨後又為自己滿上了一杯。
齊並未阻止,卻也沒有同他喝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