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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綠 詣慈 1246 字 2021-03-17

謝淇奧原本隨口一問,見她如此反應,倒真的有些好奇。「也罷。」他低下頭,將手上的書翻過一頁,「只要沒什么大事即可。」

鶴書重重點頭,又道:「公子,我去端葯吧。」話音已落,她在榻邊站了一會兒,見謝淇奧並不抬頭,這才轉身下樓。

雲淇此後又借著皇後的名義來過書閣一次,鶴書避她不過,再次被抓住盤問。對方的話語直白又大膽,篤定自己會和盤托出一般。鶴書只能閉口不言,任雲淇軟磨硬泡,最後悻悻而歸。

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有不安。其實自己說也罷,不說也罷,那點秘密雲淇早猜透。唯一盼她不要因此惹出什么是非,但一想到雲淇過往所為,鶴書不禁遍體生寒。

此前宴席在大殿上殘留的暗香還未散去,宮中又迎來了中秋。

沈從徹沈著臉站在房中,讓王妃方氏替他打點好身上厚重的禮服。他本不欲這么短時間內接連進宮與沈從照互相礙眼,可中秋實在推脫不過,不得已掛上一副歡喜面孔,去賞那八月十五的圓月。

皇上與慶王是太後同出的親兄弟,性格卻大相徑庭。他倆唯一的共同點興許是恨透了宮廷酒宴。是以,托當今聖上的福,宮中的宴會愈發讓人昏沉。薄酒素菜,軟綿綿的歌舞,凄凄慘慘的絲竹聲,竟無一可取。

太後「夜深露重,身體不適」,早早退回了延福宮。沈從照也很快離席。他坐在位上,搖著玉杯中所剩無幾的酒液,恨不得下一刻也起身走人。

慶王一直是朝中的閑散角色,這種場合下,前來與他搭話的人少之又少。偏生礙於身份,沈從徹不可提前離席,唯有看著殿中觥籌交錯,大小官員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真是無聊至極。他實在熬不住,猛然起身,顧不得身邊人的詫異目光,拔腿往門口走去。

一頭扎進殿外新鮮的空氣,沈從徹深深呼吸兩口,才沖淡腦袋里的眩暈感。不能直接出宮回府,他索性抬腳走向自己許久不曾踏足的御花園。

沈從照不愛歌舞,更無感於花草。沈從徹幼時見那御花園是個什么模樣,如今還是個什么模樣。

天氣緩步入秋,園中失了花的蹤跡,剩那華池在月光下的粼粼水光,吸引人幾分目光。浮橋凌於水波之上,蜿蜒曲折,宛若游龍,盡頭是延廊包裹住的水榭。

沈從徹在池邊停下腳步,沒由來地只想到一件事情:這是過去太子最愛的地方。

只要天氣適宜,沈從燁總愛躲在水榭後層層薄紗後,或辦公,或休憩。唯一能與他分享這點兒空間的,只有謝家的幾個人。

沈從燁算是位溫和的儲君,可沈從徹總覺得他身邊帶著冷意。每次他行走在華池旁時,總覺得有人透過紗間那細細的縫,刺探每一個路過的人。幸而那會兒沈從徹年紀小,滿腦子的瀟灑玩樂與不思進取,無論如何不像是個威脅。更何況他與謝淇奧常常廝混在一處,與太子的關系就成了位於好與壞之間的微妙狀態。

時至今日,哪怕水榭中早已無人,沈從徹仍舊覺得御花園從未脫去前太子的身影。過去的輕聲細語繚繞在月光瑩瑩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御酒味道極淡,沈從徹不禁想,連自己樓中的逢春都不及,那為何能在自己腹中燃成一團火?冷風吹過,積攢在胸口的燥熱郁氣沖上頭,他腦袋一沉,忽而憑空生出一分不服來。

醉與不醉只是一瞬之間,前一秒人還清醒著,後一秒已分不清楚東南西北。浮橋很長,沈從徹走得踉踉蹌蹌,若不是兩旁有低低的欄桿絆住腳,他幾乎要掉進池水中。

登上平台,沈從徹繞著延廊往水榭後小樓走去。過去自己不能進入其中,難道現在水榭空了數年,他還要因為害怕死人而遠離這里嗎?

做了虧心事的又不是自己!

誰知沒走兩步,就聽那風中飄來細細的交談聲。夜色濃厚,花園中只掛著幾盞幽幽暗暗的宮燈,哪怕月色正濃,如此情景也有幾分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