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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綠 詣慈 1244 字 2021-03-17

「這幾日朕會派人來書閣拾東西,你搬到香山的行宮去住些時候。」他語氣微緩,「冬天之前都不必回來。」

謝淇奧默然。樓下漸漸傳來少女隱隱約約的哀嚎聲,沈從照問:「如何?」

「何必非得處置鶴書不可?即便派了新人來,誰能保證是個口風緊的,何必再多一個人知道呢。」謝淇奧說,「我也確實習慣了鶴書伺候,此中難言之事太多,實在不知何如向第二人開口。」

「哦?」

「皇上的臉面總比我的重要些。」謝淇奧放低聲音,「倘若當真恨她所為,等孩子出生再處置也不遲。」

沈從照冷笑一聲,長袖一揮,樓下的動靜戛然而止。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花言巧語。」

書閣中的東西不多,兩個小太監不一時就將行李拾好。天色已深,書閣掛起了燈籠,謝淇奧獨自了樓,看陰影之中半遮半掩著一輛馬車。他知道皇上在此事之後恐怕要將自己送離後宮,卻不料這么著急。

鶴書到底保住了一命,被奄奄一息地抬上車。沈從照另外派了一個小太監跟隨,唯唯諾諾地縮在鶴書旁邊,半句話也不多講。一行人趁著夜色駛離皇宮,終於在第二天的中午到達香山腳下。

在那晃晃悠悠的路程之中,謝淇奧數次幻想著自己跳車離開。這大抵和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手邊一切東西的心情相同吧哪怕只是一根柔弱的水草,甚至是會害死人的水草,在慌亂之中,人也要不計一切地去握緊,只是那是無計可施的絕境中而已。幸而他因為肚中的孩子而易於疲憊,馬車又足夠舒適,睡意終於壓過那瘋狂的念頭,讓它逃竄到不知名的角落匿藏起來。朦朧之中,謝淇奧忽然意識到,此前他與沈從照的談話,應該是這些年中他們倆人間最為短暫平靜的一次,平靜得讓人覺得好似幻境。沈從照為何沒有殺死鶴書?謝淇奧雖然不願她死,可到底也沒有抱著能讓她活下去的希望。畢竟一個下等侍女的性命,似乎並不值錢,他們曾那樣瘋狂地揮霍過。

香山上的行宮有些年頭了,前朝留下來的建築,經由幾代皇帝的修補維護,仍舊不可避地顯出破敗之態。大約是香山並無什么奇異景色,也沒有什么可獵的野獸,帝王很少會選擇此處出行。宮殿腐朽了,可山與它不同,缺了人的打擾,倒愈發呈一片欣欣之態。在這初露蕭瑟氣象的秋日,那綠色與黃色的葉子交雜在一起,別有一番美意。

謝淇奧倦極,由著侍者匆匆整理了床鋪便睡下。誰知一閉眼,那光怪陸離的畫面竟蜂擁而至。

☆、舊憶

香山的楓葉紅了。

這幾日多雨,天氣常陰,雖未到最佳的季節,那一片片楓林仍顯出爛漫之態。謝淇奧踏著地上柔弱的樹葉,匆匆往萬朝殿走去,不期撞上了一個人。

他從未有想到眼前面生的少年是四皇子。畢竟對方雖高,但及其瘦削,身上穿著只能稱得上妥帖,與其他皇子相比顯得過於朴素。他姣好面容委實叫人心中一動,可惜眉目間含著一股郁氣,抿著唇站在那里,身後不見隨行的侍從,像是誤入深宮一般。

謝淇奧還沒張口道歉,少年便匆匆離開,留他一人在原地怔然。隨後幾日,謝淇奧沒有再見過此人,將將要把這件事完全拋之腦後時,才聽謝淇斐提及,四皇子前幾日也歇在香山的行宮中。

「四皇子?」他有些茫然,記憶中對於這三個字所代表的人與事幾乎是一片空白。

謝淇斐端起茶碗,瞥了他一眼,道:「他是七皇子的親生兄弟,諒你與他關系不錯,又時常進宮,卻連四皇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