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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那天臨到最後,他做了一副大牌,豪華七對,單叫七筒。陸訥坐他上家,算定了他要筒子,但賭桌無情,硬是攥著幾個沒用的筒子不給他。坐陸訥上家的是桃花眼李明義,也是暗自使壞,算計著陸訥的牌。四人暗潮洶涌,眼見著牌越抓越少,誰也和不了,蘇二就有點兒急了,扭過頭盯著陸訥,沉聲道,「有七筒沒有,給一張?」

陸訥一個哆嗦,一張七筒就放出去了,那一局蘇二贏了有萬把塊吧,把李明義氣得呀,指著蘇二跟陸訥,手指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剛出門去了。」

羅三上上下下地打量蘇二一圈兒,有點兒憂愁,「怎么是你拖地呢?不有鍾點工嗎?」

蘇二的注意力在到處亂晃的桃花眼身上,急吼吼地喊,「他媽李明義你多動症呢,我這剛拖的地,你給我邊兒站去,不許亂踩。」然後才來回答羅三的問話,「別提了,上回鍾點工來過以後,他一本子不見了,然後就沖我急,兩人差點沒打起來,瞧他那德性,真當自己是中國電影界的靈魂了,還是一脾氣特別大的靈魂。」

羅三瞧了瞧嘴上抱怨語氣得瑟的蘇二,往沙發上一坐,特別感慨地來了一句,「唉,漾兒,我是真沒想到……」蘇二看看羅三認真的表情,也跟著坐到沙發上,兩只腳往茶幾上一擱,一副二大爺的樣子,聽羅三說,「我們這幫人吧,也算打小兒混一塊兒的,平時花天酒地玩得要多瘋有多瘋,但我看得見他們的未來,就說明義和滕海吧,總有一天,他們會穿起西裝打起領帶,娶妻生子,但是你……老實說,我一直挺擔心你,我不知道你以後會怎么樣,我想象不出來……」

羅三的話讓蘇二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羅三像個大哥般拍了拍蘇二的手臂,「行了,別一張苦大仇深的臉的,搞得我特不自在。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別瞎折騰了,你們這一回鬧得,弄得我們也不安生。」

一直到處溜達的李明義剛好出來聽見這句話,用鼻子哼了一聲,「他們要不折騰了,就改折騰我們了,一對賊夫夫!」這話一出口,蘇二非但不生氣,立刻眉開眼笑得跟小學生似的,既得瑟又臭屁,「這就是各位的榜樣!」

作者有話要說:想看小陸霸氣側漏征服娛樂圈的童鞋要失望了,這不是起、點勵志文,電影只是小說一部分,是主人公的一份職業。導演跟演員不一樣,演員的成功有時候靠的是偶然和天賦,所以有十幾歲的國際影帝,但導演靠的是積累,一個導演,基本上到四十歲左右,才能拍出自己最好的電影,陸訥現在三十不到,取得這樣的成就,已經有重生的功勞在里面,如果再寫他立刻獲得奧斯卡或者戛納金棕櫚什么的,太誇張了,必須得等到三十以後了,那故事就會拖得比較長。

陸訥以後的成就肯定不止這些,如果大家想看的話,我可以在正文結束之後,寫幾個番外。

尾聲

陸訥的生活又變成了每天吃飯睡覺打游戲,有時候跟蘇二兩人靠在床頭,一人抱一台電腦用msn聊天,或者一個人看碟看到三更半夜,那些影碟,大部分是從柏林帶回來的,有自己淘的,也有別人送的,或者看些雜七雜八的書。有不少制片人打來電話,問他下部電影的打算,被問得煩了,他干脆關了手機。

拍完一部電影,他總有一段時間什么都不想干,就想混吃等死。這種狀態持續了大概一星期,有一天,他把樓道里那輛積灰的三輪摩托拖了出來,打了桶水,拿著塊抹布在那兒忙活了一下午,讓一步入更年期的大媽重新煥發出少女的光,然後拍拍旁邊的皮座,跟蘇二說:「走,咱們兜兜風去!」

蘇二的表情就像被人硬逼著吞下一只蒼蠅似的,充滿嫌棄與恐懼,冷哼一聲道,「得了吧,就你這跟哮喘重症似的的爛鐵,就夠馱你那柴禾妞,唱你那酸倒牙『你是我心愛的姑娘』」

陸訥定定地瞧著蘇二不屑的表情,嘶的倒抽了一口氣「合著你是想讓我給你唱『你是我心愛的漢子』?」

蘇二的表情立刻像一條被拖上岸的魚,抽搐了幾下僵死了,最終還是臭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上了摩托副座。

摩托突突幾聲,駛向初夏的夜幕,晚風吹在人皮膚上,溫柔和煦,像嬰兒的手輕輕撫摸,道路兩邊,街燈依次亮起,空氣里隱隱飄來薔薇香氣,混雜著白日的燠熱,迷魂湯似的有種神秘莫測的氣息。車子駛過流傳諸多江湖傳說的金明街;駛過花鳥市場,那邊有一車子的郁金香翻倒在地,忙忙亂亂,金剛鸚鵡跟著興奮地搗亂;駛過城西安河橋一件民國的玉配件敢誇口是剛從漢墓里出土的,聞聞,還有一股屍味兒的古玩市場;駛過陸訥以前住的那條老街;駛過正在日夜動工即將崛地而起的友誼大廈……漫無目的,像這個城市的游盪者,最後,他們到了批量生產文藝青年的酒吧「水陸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