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不動峰的那個神尾也表示不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橘吉平盡責的解惑：「深司封住了那個一年級的動作。成功的幾率雖然低，但是……反復不斷地交互打出上、下旋轉球……肌肉會因此縮而陷入『暫時麻痹』狀態。」

「暫時麻痹？」

「麻痹狀態只是暫時的。但是深司就是要利用這一時機。」

「深司正是使用這種技術嗎？」其他球員問。

「不過在這種麻痹狀態下，他打出的球……竟然還能將深司逼到這種地步……」那個一年級生真是很了不起啊。

橘吉平重新將視線投向場內。

接下去的幾球和上一球一樣。

都是上、下旋轉球。使得我連失幾分。心中不郁結難耐。我大抵也是被逼得有些急了，開始病亂投醫。

試著借助身體的旋轉之力來抽球。

但是……

處於麻痹狀態的手根本就沒法掌控握拍力度。以至於球拍脫手飛出。狠狠的撞在了網球柱上。這還不算，球拍撞在球柱上後。拍柄碎成了好幾截。遭受重創的碎木塊在球柱沖力的作用下。直接朝我威逼而來。

「小心。」圍觀的眾人已經有許多嚇得捂住了眼。不敢看接下來要發生的可怕一幕。

大腦神經提醒我即將而來的危險。

何奈我似乎並無躲閃的意識。也或者是躲不開吧。

任由碎木塊飛沖向我。在我眼皮上劃破條很長的傷口。

鮮血如注流出。

帶著熱熱的溫度。

觸目所及。一片醒目的鮮紅。似那寒冬傲立枝頭的紅梅。嬌艷灑了一地。只是少了那淡淡的清冽之香。

血拼命的往外流。

怎么捂也捂不住。

我苦笑。

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想些有的沒的。我果然已經淡漠如斯了么？竟然好像傷口不在自己身上。汩汩流出的血也不是自己的。

「龍馬君。」龍崎櫻乃順手扯下自己上衣的紅色領結，跳過看台跑了過來。欲伸手將領結給我止血用。

另一只手卻比她更快的出現在我面前。

龍崎櫻乃呆愣住。驚疑不定的望著那個不速之客。

那是只男生的手。手上正放著只交疊整齊的白色純棉質毛巾。

「越前君，你，你沒事吧？」

我困惑的抬頭。用正常的那只眼睛望他。也微微一頓。

斯斯文文的樣，鼻梁上架副厚瓶底鏡。

不是以前那個常偷偷給我塞情書，後被我抓個現行的老兄是誰？

只是他怎么會出現在這？

「喂，你……」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盯著他，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怪異，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啊，那個……」男生顯得驚慌失措，一張臉紅得跟血似的。不安的偷看我一言，很快又低下。不敢再抬。

支吾了半天。

就在我擔心他會不會再一次暈過去時，他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了段還算完整的句子：「那個，這毛巾給你。是新的，沒人用過。」

我發出了個「哦」字單音節。

並沒有接。

而他就那么半蹲在地上。手里捧著那只干凈的毛巾。不知是不是心里太懼怕我，手臂一直抖啊抖的。

心里有些許的觸動。

我跟他素不相識。幾乎連十個字都沒有說過。然而我一出事，他立即跑了過來。即使他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他真是個好人啦。

然而理智很快被我拉我。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推了推他的手道：「不要靠近比賽場地。這點小傷，完全沒有關系。」

「對不起。」

他腦袋一嗑。幾乎要碰到地上。一會後怯生生的抬起頭望我，眼眶有些紅紅的，聚了點淚花。盯我望的眼神分外無辜。

……

我有種犯罪的感覺。

終於還是伸手接了毛巾捂在眼睛上：「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