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嘩啦一聲,門從里面拉開。

手冢走了出來,面色平靜,眼鏡片在銀月下熒光一閃。

龍馬從驚愕,復雜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快速的看了手冢一眼,又看了跡部。跡部俊眉一挑,戲謔一笑,「手冢,你打擾到本大爺的好事了。」說完,有意無意的撇頭看了龍馬一眼。情意難辯。

手冢沒有答話,只是淡淡掃龍馬一眼。

龍馬面上一熱,羞愧難當。知道手冢並沒有看到什么,但心中依然有做壞事被抓現行的罪惡感。一方面無法接受,另一方面又無地自容。

龍馬心里亂極了。

越過跡部,直接往門里鑽。

跡部伸手去抓他,沒抓到。

進了屋子,取了包。龍馬便跑了出來,跟站在門口的手冢道:「部長,我先回去了。」

手冢「啊」了聲之後,猶豫了下問:「我送你?」

龍馬仍有些尷尬,忙道:「不用,謝謝。」

「那……路上小心。」

跡部在路邊攔住他。

龍馬往旁邊錯開兩步。

跡部跟上來。

龍馬不得不抬頭,郁悶的問:「喂,你還有什么事?」

跡部緊了緊眉,借助身高的優勢,雙手叉腰,審視他:「喂,你這是什么意思?親過之後就想一走了之,嗯?」

龍馬嘴角一抽:「你胡說什么?」

「本大爺沒有胡說。你剛才是不是……」

話說一半,被龍馬緊忙踮腳捂住。回頭看了看手冢,見他沒反應,估計沒聽見。沒聽見就好,不然還不知道生出什么事呢?龍馬悄悄松口氣。

隨即對跡部用力一瞪,用牙縫道:「大少爺,你如果想玩,就去找別人,我沒空。」

「玩?」跡部臉孔板起:「你說我是玩?」

「不然呢?」龍馬揚眸,有氣無力的問。

「本大爺當然是認真的。」跡部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氣得一口氣吼出,發現龍馬怔怔的盯著他,有些不自然的扭了頭,單手j□j長褲口袋里。假意握拳掩唇咳了聲才道:「我是,因為真的喜歡你……」

「你……」龍馬抽了口氣。自殘般的拍了拍腦袋,迫使自己清醒。這是他人生十二年里度過的第二遭荒謬的夜晚。

比做夢還要荒謬。

龍馬的生活說簡單也不簡單,說復雜也算不上復雜。

每天上課,吃飯,打球,睡覺。偶爾翹翹課,喝幾口酒,抽幾根煙,抱抱卡魯賓,跟臭老頭拌嘴。和同齡小孩沒有多大區別……

要說真有區別。

那就是幾個月前。他度過了人生中最難忘,最慘痛,也最讓他生不如死的夜晚。那一夜,是血洗之夜。

他親如兄弟的好友,小木里奈,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跑車前面,流了一地血。他跪在他身邊,口鼻里充斥濃烈的血腥味,他顫抖的抱住他。

他沒有辦法哭,沒有辦法對他說一個字。他全身和靈魂都在顫抖。緊緊閉上眼睛,只希望醒來以後,發現這只是個夢。

然而這個夢一直沒有醒。

醫生搶救。

里奈生命脫險,卻也因此葬送了後半生。從此以後只能在輪椅里度過。這樣的生存方式對於以網球為生命的他來說,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網球是里奈的夢想。他從小的願望就是能夠像他父親一樣,成為一個令世界矚目的網球選手,他要奪得四大滿貫他畢生的夢想,也是他父親終生的遺憾。

里奈的父親小木太郎是南次郎的好友。他們在進軍美網的時候認識,從此成了一生的伙伴。龍馬也順其自然的相識了里奈。

他是一位很厲害的職業網球手,雖然最後敗在了南次郎的手里。但是並沒有因此憎恨南次郎,相反很欽佩他,並給予了最大的祝賀和支持。

南次郎退隱網壇之後。他本有希望成為新的一個日本神話。卻福輕命薄,因病而逝。那時候,里奈八歲。

四歲的他歪戴著白色鴨舌帽,趴在南次郎腿邊,看著他大聲嚎哭,幾次差點暈倒過去,卻愛莫能助。只能看著。

當時他還並不太懂死亡的含義。只是看著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小木叔叔,無論家人朋友怎么呼喊,都不會再答應半句。

心里隱隱明白,小木叔叔以後再也不能跟他說話了。

他跟著紅了眼眶,淚水洶涌而出。

龍馬討厭網球。

因為網球是南次郎用來打發時間,折磨他,羞辱他的武器。在南次郎面前,他一直是個失敗者。

龍馬喜歡網球。

因為網球給他帶來一次次的快樂。尤其是和里奈對練的時候。為了突破彼此的極限,他們不斷的努力,不斷的創造。有時候可以為了研究一招新的打法,一起在網球場里一呆就是幾個鍾頭。

那時的網球對他來說,無疑是充滿歡樂的。

里奈時常想念父親。

很多時候,龍馬在想。里奈之所以染上喝酒,抽煙的壞習慣。是否因為過於思念小木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