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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站住!」流光大喊了一聲。

他一轉過頭就看見程諾,縱然對方換了衣服,他還是從體型和發色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他背回來的那個雌性。

程諾當然不會停了,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流光氣的咬著雪白的牙齒從屋頂上跳了下去,幾步沖上去拽住程諾的肩膀,猛地一帶把他甩在肩膀上,扛著就大步地往回走。

他的肩膀雖然單薄瘦弱,但當真是力大如牛。

程諾腦袋充血,胃部被頂的一陣翻涌,難受的忍不住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流光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雌性給自己說話。那聲音悅耳好聽,他便從善如流地把程諾放了下來,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監視著亦步亦趨。

程諾揉了揉發疼的胃,有些意外對方居然真的聽了自己的話。他偷偷觀察著流光,確定對方現在的身高絕對不會超過一米四。他現在怎么說也是一米六五了,被低自己大半頭的小屁孩嚇得驚慌失措,他也覺得可笑。

他一聲不吭地走著,因為腿趔趄著走不快,流光居然還過來扶了一把,明顯也放慢了腳速。程諾若有所思,這不像是對待儲備糧的態度吧?

他不說話,流光也不說話,兩人很快回到了流光那個破舊的草屋里。程諾可沒打算委屈自己,徑直走到床沿坐了下來。

程諾看著眼前這個紅發碧眼的小孩,咳了一聲道:「你把我帶回來准備做什么?」

他來這里也幾個小時了,一番折騰也是又累又渴,看見床頭傾斜的小桌子上行放了一碗水,便毫不客氣端起來喝了。粗瓷碗雖說是有幾個豁口,刷的還算干凈,水的味道倒是甘甜清冽。

見他喝的暢快,流光心里也升起異樣的滿足感。不過想起剛才這個雌性偷偷溜走的事情,他又生氣異常,站在床邊惡狠狠地盯著程諾道:「我帶你回來是讓你做媳婦的,你要是不聽話,以後我就把你拴在這里!」

程諾嘴里的水險些沒噴出來了,嘴角抽搐不已就算是山溝里的窮小子找童養媳,也不應該找到自己頭上吧?擦!這孩子是眼殘呢還是眼殘呢?而且自己哪一點長得像女人了?雖說長了對略顯稚氣的虎牙,怎么看都是個陽光小伙子吧?不過現在恐怕是又要體驗一回青春期了。

話說回來,這小孩明明看過自己的身體,他難道不知道男女的構造不同?

大概這個食人族極度缺乏女性,找老婆從娃娃開始,要是說明白自己不是女人,或者拒絕的話,會被……煮了吃了?

因為一直在腦補中,所以程諾的表情有些愣怔,在流光眼里,便是十分不情願的意思。

流光心一沉,斜著眼睛故作凶狠地瞪著程諾道:「你要是好好聽話,我自然會好好對你。要是你不聽話,小心我……哼哼!」

雖然他也不知道娶媳婦有什么用,但是有個現成的媳婦擺在面前,不娶白不娶。

除了那些城主和貴族世家,在普通人特別是他們這片貧民窟中,十個雄性中有五個都找不到媳婦,剩下多半還要和別人共娶,流光可不打算自己也這樣。他們這里可不是那些富庶的地方,講究明媒正娶什么的。他從小便聽得別人說了,娶媳婦要趁早,不然就被人搶走了。

這個雌性不管什么來頭,有沒有訂親,反正現在自己撿了,就是自己的了!

他見程諾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睛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莫名有點慌張,又擔心自己太凶了把對方嚇住了,便急急放緩了語氣:「你也不要害怕,反正只要你不再亂跑,我自會讓你吃飽穿暖的。」

流光很少放軟話語,說到這里臉上也是有些燙了,幸虧臉上那些泥垢比較厚,對方看不見他燒紅的臉頰。

程諾持續無語中,他十九年的人生中也幻想過有一天自己能霸氣側漏地對某個女孩說「你做我老婆吧」,但現在卻是個不到一米四的毛孩子對他霸氣側漏。

雖然很想一巴掌把這個胡言亂語的熊孩子給拍飛了,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說yesido比較好。於是程諾很淡定地看著流光道:「嗯,知道了,我餓了。」

不管怎么說,掛名的媳婦兒總比儲備糧要好。

「……哦。」沒預料到程諾是這么平靜的反應,流光倒是有些傻眼了。

不過讓媳婦挨餓的雄性,不是好老公……

流光做夢般地把之前尋來的食物拿過來,放在桌上。

那食物是一盤子干硬的饅頭,程諾蹙了下眉頭,知道這地方挑剔不了食物,便拿起一個用力咬了起來,順手把另外一個丟給了流光。

流光接到手倒是愣了愣,不過他也天天吃不飽肚子,當下也毫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三兩口就把那干饅頭給吞下肚子了,腮幫子都是鼓鼓的。

那干饅頭畢竟太硬了,程諾吃了小半個就把剩余的放在桌子上。流光看看剩下的那些饅頭,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滿,這個雌性也吃得太少了!

程諾一看就知道他還餓著,便把盤子推了推:「我吃好了,剩下的你吃吧。」

流光遲疑了一下,很快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都吃了,中間氣都不停一下。

程諾蹙著眉頭不管他,身上那身衣服實在是太臭了!不過他原來的衣服太大了,也是不大合適。他問流光:「你這里有針線嗎?」

流光警惕地看他一眼,去相鄰的草屋里借了剪刀和針線,很快便回來了。程諾把自己的褲子腰兩側都縫了幾針,他畢竟也不會,笨手笨腳的,險些扎住自己的手。

好容易把衣服弄好了,程諾迫不及待把身上那身臟臭的衣服脫下來,利索地伸直了兩條光溜溜的長腿蹬上褲子,幸虧是不會掉了。

流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憤怒地險些咬住自己的舌頭:「你、你這個雌性也太不知廉恥了!我警告你,不許在別人面前脫衣服!還有,也不許你告訴別人自己是雌性……」

程諾聽見「雌性」這兩個字表情是徹底裂了,擦,這個世界對男女的稱呼還真是雷死人不償命啊!他好笑地看著小矮個子流光張牙舞爪的活潑樣子,現在倒是像個正常小鬼了……

他憋著笑穿上t恤,盤著腿坐在床上,盯著流光道:「我叫程諾。這里是什么地方?」

流光愣了愣,心里念了一遍未來媳婦的名字,覺得還不錯。既然決定把程諾當媳婦了,他便毫不藏私地說了。只是他雖然口齒伶俐,畢竟年紀尚幼表達能力有限,程諾越聽越是頭大。

這個世界沒有國家,分為無數城池,城主相當於就是皇帝。各地發展均不同,但是這片貧民窟無疑是資源最為匱乏貧窮的地方之一。他們屬於「燎祭」這所城池的邊沿地帶,與兩個地區相鄰,靠近商道,所以方圓數百里都是爭斗不斷。

流光說到這里,眼睛斜斜看著程諾道:「連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你是從貴族家里偷跑出來的侍男吧?」

他聽貧民窟的老人們說過,那些貴族會把一些選出來樣貌好的雌性從小圈在狹小的園林里養大,供自己玩樂。程諾這么缺乏常識,年紀又小,多半是從貴族的商隊里跑出來的。反正他們這片貧民窟魚龍混雜,周圍的山林雖然貧瘠卻也地勢險要,他也不怕別人來找。

雖然不明白侍男是什么,程諾很明智地選擇沉默。

流光以為他默認了,還以為自己引起了他不好的回憶,半晌才笨拙而別扭地拍了拍程諾的手背道:「你不用擔心,今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第三章

流光說了軟話,不自在地用手撓撓亂糟糟的發頂。

程諾雖然聽的啼笑皆非的,多少也有些感動,當然,他也明白流光對自己好的前提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所謂的「雌性」。莫名其妙來到這個荒涼落後的地方,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只能努力地在這里生存下去了。

他朝流光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流光瞪著一雙宛若翡翠的綠瞳大眼道:「什么?」

「看看你頭上長沒長虱子。」程諾拽住流光的小細胳膊把他扯到跟前,險些沒被他身上的氣味給熏暈過去。流光那頭顏色絢麗的紅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洗的緣故,摸起來硬硬的扎手。他蹙著眉頭檢查著流光的頭發道,「你到底是多少天沒洗過澡了?」

流光還沒被人這么親密對待過,心里本來有些抵觸,他一聽這是嫌棄自己身上臟的意思,眼睛頓時惱怒地斜了起來:「雄性都是這樣!這樣才爺們!」

程諾差點沒笑出來,雄性生物也不等於不講衛生啊!他再次仔細打量了流光這個臟亂的小草屋,發現牆角有個木桶,便對流光道:「你去打桶水來,這里必須拾下。」

他看流光還是警惕地盯著自己也不挪步,便笑道:「放心,我不會再跑了。」

程諾臉上雖然有幾道抹上去的臟印子,但是笑起來眉眼彎彎,露著一對虎牙,當真是十分陽光燦爛。流光有些驚愕地看著他,終於提著桶出去了。

院子里的樹間倒是捆的有晾衣繩,程諾聞聞那看起來發霉的被褥味道,毫不猶豫地把它們抱出去對著日頭晾開。顯然流光這里也不可能有多余的被褥,程諾只能祈禱太陽光能殺死被褥上的跳蚤。

也許是流光的警惕心還沒消失的緣故,回來的速度非常快。他個頭太小,身體又瘦弱,提著那木桶縱然是健步如飛,還是很容易讓人產生愛憐的情愫,程諾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流光仍是一副別別扭扭的樣子,倒是沒有躲開。

程諾找了塊破布當抹布,這里連個木盆都沒有,他只得直接在水桶里洗抹布,把桌子床腳都擦了一遍,又把屋子角落里不用的廢物都整理了出來。他在這邊一瘸一拐地拾著,流光卻是盤著腿很大爺地坐在床上看著。

程諾走過去把那堆臟衣服冷不丁地塞流光懷里道:「放外面去。」

流光呲呲牙想樹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但是看看程諾笑眯眯的樣子,到底還是乖乖幫忙了。不知怎地,他覺得看程諾這么忙東忙西的很有意思。

忙了大半個時辰,草屋內終於是干凈整潔了不少。程諾直起腰點了點頭道:「這還像個人住的地兒。」

他想起之前見的那個銀發男孩,便問流光:「嗯,有個銀發的小孩,看上去干干凈凈的,他是誰?」

流光一聽,頭發險些沒炸起來,懷疑地瞪著程諾道:「白睿那小子!你怎么會認識他?!我告訴你,你只能當我媳婦!不許跟其他雄性走的太近!」

程諾眼角跳了跳,忍住沒拽他的耳朵。他盡量平靜道:「只是見了一面,覺得他不太像這里的人,還有不許再叫我媳婦!」

流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不叫就不叫,反正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程諾是個年幼的雌性。這周圍流竄的有不少單槍匹馬技藝高超的盜賊,如果程諾身份暴露的話,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能完全護住對方。不過他也再次強調了:「你不許跟別人走太近,不要告訴別人你是雌性。」

「……」程諾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