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7(1 / 2)

睛已經發現了自己,於是拔刀出鞘,咬著牙瞪著那只慢慢靠近的野獸。

這是一只成年的朱焱,足有小牛犢大小,程諾能聽見它喉頭不時發出的低啞的吼聲。他屏住呼吸,在朱焱猛地大吼著撲上來的時候也用盡全力撞了過去,一人一獸頓時纏斗在一起。

他玩命一般地用肩膀頂在朱焱的下頜處用一只手用力卡住它脖子,另一只手則握著短刀在它身上胡亂砍著扎著,肩膀和胸口都被朱焱尖利的爪子抓的血肉模糊的。

等到掌下的野獸終於不動了,程諾大口喘著氣癱坐在朱焱的身上,這才感覺到身上的疼來。

他渾身都是血和汗,被風一吹,不由地便打個哆嗦,他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剛才那么有勇氣。

歇了好久,程諾才恢復了一點體力,趕緊爬起來半拖半抱地帶著白睿盡量遠離這只死去的野獸他怕血腥味會招來更多。

終於找到一處兩塊巨石形成的天然小石洞,程諾已是累的快癱瘓了。他把白睿放下來,自己也躺在了地上。

緊張的神經一旦松弛下來,那些痛感才慢慢襲上來,程諾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的。他生怕那些爛掉的衣服粘在傷口中,於是抖抖索索地脫了下來,肩膀和胸口都是火辣辣的。

喘了半天,他伸手想探探白睿的呼吸,結果險些沒被那雙近在咫尺的明亮金瞳驚得叫了出來白睿居然醒了!

白睿的聲音雖然輕弱卻很冷靜,絲毫沒有面對未知境地的驚慌:「這是哪里?」

程諾愣了愣才道:「山崖下面。」他簡單把兩人的處境說了一遍,盡管他努力壓低聲音,說到常春的時候語氣不還是多了些憤懣和怨恨。

白睿忽道:「你說你殺了一只朱焱?」

程諾不解道:「嗯。」白睿怎么關心這個?居然毫不關心常春給他下葯的事,也不跟著罵幾句……他現在是恨不得把常春的先人們都給罵個狗血噴頭。等他回去,非把那陰毒的小子吊起來,揍個生活不能自理!

白睿的手忽然搭上程諾的脈門,探了探後若有所思道:「你覺醒了異能。」

程諾頓時愣了:「什么?」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正規門派的修行主要有五類,體修、劍修、氣修、異能修和術法的修行。異能力最常見的有金木水火土等系,而白睿的光系,就是比較罕見的了。

他想問的再清楚一點,白睿卻閉上眼不再說話了。

程諾也是疲憊不堪想早點恢復了,也跟著眯上了眼睛。他本來還想著不能睡著了要守夜,但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死了,幸虧是沒再發生什么事情。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響亮的鳥叫,天已是大亮了。

他趕緊翻身坐起,身邊卻是空無一人,頓時一驚。白睿呢?

白睿倒是很快出現了,臉色還是十分蒼白,一雙眼睛卻是十分有神,看樣子倒是比剛受傷的時候神了些,程諾不得不佩服這個世界里的人的小強體質。白睿把尋來的一把葯草遞過去,掃了一眼程諾的胸膛,很快把目光轉向另一邊:「嚼碎了,塗在傷口處。」

他說完,就拖著傷腳慢慢走到一邊的石頭坐了下去,腰板挺直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諾對著陽光看自己身上的傷口,數十道交錯的血爪印,淺些的已經凝固了,有的地方還在流血。另外身上還有無數的撞出來的青色紫色的痕跡,簡直是慘不忍睹,碰一下都是疼的,挽起褲腿,左腿更是腫了一圈。

他趕緊把那些草葯嚼了,苦的險些沒吐出來,趕緊呲牙咧嘴地吐在掌心,把傷口都塗了。那草葯倒是挺有用的,塗上去火辣辣的感覺就減輕了不少,就是背上那些傷怎么都不方便夠到。

他自認也算是和白睿有難同當熟悉了,便大大咧咧道:「白睿,過來幫我背上塗一下吧,你的傷口也得檢查一下,還流血嗎?也塗些吧?」

白睿的反應是淡淡地朝他手心掃了一眼,眼中帶了些嫌惡,默默地走到更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程諾氣的夠嗆,只得自己夠著勉強塗了,潔癖什么的真讓人無語啊!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窮講究啊?

那上衫差不多已變成了一片破抹布,程諾也怕蹭掉那些葯,也就不穿了。他現在口渴的緊,便問白睿:「附近有河嗎?我們怎么上去?」

他仰頭看看那片山崖,夜里倒沒什么感覺,現在看見了,只驚得一陣冷汗,居然足足幾百米深!在這個角度根本看不清上面,他和白睿能活下來,還真是賺到了。

白睿蹙著眉頭道:「估計要繞十幾里路才能上去,前面應該有河。」

程諾看看周圍,趕緊喊住這臭屁的小孩:「等等,你的刀用一下。」

白睿很快明白了,走到崖壁處,挑著長得直的樹枝砍了兩根。他們兩個一人傷腳一人傷腿,行走都不是太方便。他把一根樹枝丟給程諾,另外一根自己握著,道:「走吧。」

程諾跟在他後面,心里十分驚異,怎么白睿會這么冷靜?簡直比他這個大人還像大人……

顯然白睿的野外生存經驗很豐富,察覺危險的能力也很強,兩人很小心地避開路上遇到的野獸,終於是找到了一條小溪。

程諾氣喘吁吁的已經渴的不行了,忙低下頭大口喝了,把臟污的臉也洗了洗。

白睿繞到他的上游處才慢慢喝了起來,他的動作即使現在還是相當地文雅,用雙手捧著,喝著也不發出任何聲音,程諾是真好奇他的來頭。

他忽然想起常春的話,趕緊問道:「常春說那天在山洞外想殺我,是你阻止了他……你事後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白睿頭都沒回,語氣還是淡淡的:「無聊。」

到底是說出真相無聊,還是現在問這個問題無聊?

程諾被這個面癱小孩氣得無語,如果白睿早些告訴自己的話,也不至於兩人現在都淪落到這步差點被野獸吞掉的境地了!

☆、第十六章

現在畢竟不是埋怨的時候,而且說起來,之前白睿也算救了他一命,程諾就悻悻地閉上嘴靠著石頭歇息。

和流光在一起通常是吵吵鬧鬧的時間過得飛快,但是白睿的話卻是少的可憐,程諾努力找些話題轉移身上的疼痛,白睿卻是十句難得回答一句。程諾很是無語,白睿現在還小著呢,照著這個樣子長大,以後豈不是變成機器人了?

歇了好一陣子,兩人繼續上路,程諾的肚子已經開始叫了,頭也是發暈,不知道是餓的還是受傷鬧的。腿傷似乎是更嚴重了,一用力就是鑽心的疼,他咬著牙堅持,沒道理他還不如個小孩。

他昨天大半天也就晚上喝了那碗下葯的粥,腹餓是正常的。現在想起來也不慶幸,幸虧常春下的是迷葯而不是毒葯。他一邊艱難地爬著山路,一邊留意周圍,總算是發現了一棵酸棗樹。

他趕緊喊住白睿,顛著腿小跑過去。酸棗樹上長滿了小刺,十分難摘,他采了一會兒才得那么一小把。往嘴里丟一個,酸酸甜甜的倒是挺好吃的,就是肉太少了,估計吃上幾斤也填不飽肚子。

白睿在那邊束手看著也不幫忙,程諾叫他過來,把那把酸棗塞給他道:「先吃著,墊墊肚子。」白睿頓了一下才伸手接了過去,他平時根本不會吃這種麻煩的東西。

程諾又摘了些,看白睿只低頭看著也不吃,頓時給笑了出來。白睿的臉還有未褪的嬰兒肥,一雙眼睛略帶嫌棄地看著手里的酸棗,倒是有幾分孩子樣了。

白睿給他笑的莫名其妙的,抬起頭就看見一張燦爛的笑臉,特別是那兩顆顯眼的虎牙。

程諾笑道:「吃吧。」他說著往嘴里丟了一個,嚼了幾下,「呸」地就把棗核給吐得遠遠的。

白睿那雙漂亮的眼睛斜了一下,干脆利落地把手里的酸棗塞了回去,徑直拄著棍子往前走了。程諾趕緊給接住了,無語地翻了下白眼,真是龜毛的小孩啊……

不過程諾沒看見的是,白睿手里還偷偷留了一個,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放在嘴里。白睿不動聲色地嚼了幾下,再次肯定地下了結論,這種食物肉少核大,根本沒有吃的必要。

路倒是比想象的近一點,走走停停地到了下午,終於看見了熟悉的垃圾山。

程諾筋疲力盡地拄著棍子高興了一下,然後心里就有些沉重。畢竟他來到這個陌生的異界,相熟的就那么幾個人,不有種被背叛的感覺。而且怎么處置常春,也是個難題,嚴格地說,這叫故意殺人未遂!

殺人的話他做不出來,但是揍一頓未太輕巧,而且常春在山崖上那個惡毒的腔調和表情他現在想起來都心里發寒,這種變態小孩可不是他能教育的對象!

流光估計還要兩三天才能回來,他們現在也許最好去找個安全的地方養養傷。程諾相信流光會站在自己這邊,可是現在不能去找草頭他們,那幾個孩子和常春一起長大,感情比對他要深得多,常春那么會偽裝,也許已經給他們灌了迷魂湯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回憶起常春的歹毒手段,程諾趕緊拉住白睿:「等等,現在碰見常春豈不是危險?等天黑再回去。」

經過一路這番顛簸,兩個人現在都是出氣比進氣多,半死不活的。

白睿低頭看看自己腰間的短刀,淡淡道:「無妨,他還不值得我拔刀。」

「啥?」程諾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什么不值得?」

白睿難得解釋了一句:「你會去踢路邊的死狗嗎?」

他平靜地繼續往前走,如果連一只螻蟻都要忌憚的話,他早就該棄下修行了。

程諾終於是聽懂了一些,差點沒蹦起來這小孩也太傲了吧?這意思是說,常春根本不值得他報復嗎?兩人的小命差點都沒了好嗎?

他無語地對著白睿的背影揚聲道:「那你還不是差點稀里糊塗地在螻蟻手里送了小命?永遠別小看比你弱的人!」

擦,這人驕傲到了極點,都變成聖母了!

咬了咬牙,程諾直起腰,就光明正大回去!他倒是不信了,常春看見他們活著回來會不心虛!

只是還沒走出垃圾場程諾就被一個聲音給叫住了,草頭簡直是一臉驚喜地跑了過來:「程諾哥,你去哪里了?光哥清晨就回來了,一看你不在,和常春他們都去找你了……你身上怎么了?!」

程諾裸著的上身盡是抓傷撞傷,青紫紅算是齊了,看上去十分猙獰。

「流光回來了?」程諾有些驚喜,也有些著急。

這么說來,常春應該是裝著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讓流光自行去懷疑自己偷了玉佩心虛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