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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一驚,他已經偽裝了呼吸,手腳也沒動,這人怎么知道自己醒了?

他就正大光明地盤著腿坐起來,掏出兩粒傷葯吃了,又慢慢在體內運轉能量元素,讓凝滯的內息流動的更快一些。

之前的那個青年就背對著坐在他前面,銀藍色長發被風吹得四處飛散,背脊挺直,這么看上去的確有幾分像白睿,只是白芷卻不在。

程諾恍惚了一陣,深吸口氣平靜道:「閣下抓我來有什么目的?要帶我去哪里?」

白慕頭也沒回,只是淡淡道:「路上不要發出聲音,不然,割下你的舌頭。」

程諾寒了一下,擦,白睿家怎么全都是些蠻不講理的極品啊?難怪小時候的白睿性格也很有問題,多半是被這些變態給逼得離家出走了……

這只魔獸他也不認得,不過可以判斷是不低於七階的高階魔獸,一連飛了幾個時辰不停息,速度也絲毫不影響。

他是實在憋不住了,便道:「這位大俠,我要出恭。」這可怪不得他,也許對方是不吃不喝不用去廁所的,他可是個正常人。

幸虧白慕沒割他的舌頭,而是讓魔獸沿著一條河飛落了下去,冷冷又對他說了一句:「白慕。」

程諾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名字。他走的遠遠地放了水,蹲在草叢中看著白慕的背影暗暗思忖,現在逃走的話,自己能有幾成成功的把握?

當年白芷找到白睿是想殺了他,顯然這個白慕和白芷是一伙的,目的是要利用自己把白睿引來,怎么都不能讓他如願!還有流光,再過幾天就回去了,見他失蹤豈不是要急壞了?

他暗暗摸了摸儲物袋,里面有幾個小瓶子里裝的是強效的迷葯。上次執行任務吃虧不小,這幾天他配了這種強效的迷葯,就是防止這類情況下束手無策。

只是眼前這人的實力看起來比白芷都要強……

他的心緊張的砰砰直跳,該不該冒險一試?

「你再磨蹭一陣,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白慕的聲音還是不緊不慢的,跟背後長了眼睛一般。

程諾一驚,趕快走了過去。修為高的弟子可以用神識觀察周圍,他還沒修煉出來,沒有八成把握,暫時還是不輕舉妄動的好。

魔獸的飛行軌跡一直是北面,一直飛到深夜才停下來,歇了一個時辰就又繼續披星戴月地上路了。

程諾苦笑不已,這魔獸的速度這么快,即使白睿日夜不停也追不上的。

他心里自然不想白睿來,已經欠白睿的夠多了!再讓白睿為他涉險,他就更無法還清了……

一路上白慕始終都是保持一個坐姿一動不動的,不說話,也不休息。程諾對他暗暗咬咬牙,閉上眼睛躺在魔獸背上,他得蓄養銳,找到合適的機會奮起一搏!

到了第二日的中午,白慕居然主動讓魔獸在一處湖邊落了下去歇息。不過程諾看到白慕忙乎的內容就無語了,果然是白睿的兄弟啊!雖然此人性格很有問題,但是潔癖程度和白睿倒是不相上下。

白慕隨身居然還帶著個浴桶,冷冷地把程諾驅逐到遠處,打了些清涼的湖水就開始解開衣服沐浴了。

這里荒山野嶺的,程諾是真希望能突然冒出一堆人來圍觀啊。

那只魔獸落在樹上悠閑地吃著果子,程諾深吸口氣爬上樹,慢慢靠近過去,不動聲色地將那些無色無味的迷葯塗在果子的外殼上。即使白慕用神識注意這邊,應該也看不出來。

他也不知道這些葯能否對高階魔獸湊效,但也只能試試了。

那只魔獸漸漸吃到那里,程諾屏住呼吸看著它將那片果子扯了下去,三兩口吞入肚中。他躲在一邊耐心等待著,又過了一陣,那只魔獸的眼皮耷拉了下去,把頭塞到翅膀下,顯然是睡著了。

63、第三十九章

程諾大喜,深吸一口氣快速流轉木系能量,把自己的氣息隱藏在山林間,玩命地往前跑。當初白睿訓練他們的時候,七個人中他是第五個被找出來的,隱藏這方面一直做的不錯。

直到全身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他才扶著一棵樹停下來,喘息著往後看了看。後面一片蒼翠,並沒什么異常。

只是當他稍稍松口氣的時候,一陣疾風突然從高處猛然落下,他驚愕地抬頭,肩膀已被兩只利爪抓中了。那兩只爪子鋒銳有力,如鋼刃的尖端深深陷入肉中,他疼的輕哼了一聲,整個人身不由己地被帶到了半空中。

白慕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衣端坐在魔獸背上,冷冷道:「我說過,別玩什么花樣,下次就不會這么簡單了。」他一揮手,魔獸繼續快速行進。

鮮血把衣服都染透了,還有撲面而來的疾風,程諾痛的頭暈眼花,勉力咬牙支撐。如果這個魔獸跟著他,不可能那么大的動靜聽不到……而且白睿那么敏銳,之前都沒感知到這兩人跟蹤在附近,所以這個白慕一定有隱藏能力。

他停止了掙扎,因為越掙扎那只魔獸就抓的越緊。他只能不停地用木系能量自行療傷,後來在疼痛中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等到他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只魔獸的背上。他勉強止了血包扎了,一聲不吭地從儲物袋中取了些干糧吃了。不管這個白慕想玩什么花樣,他都得趕快養好傷。

此後一連十幾天都是如此,白慕除了一天例行的沐浴外,中間很少停歇。趕路時通常都是白慕端端正正坐在前面,程諾則臉朝後坐著。他不想看見白慕,得看見他又不禁想起白睿,這兩兄弟實在是有幾分相似。

現在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確的,如果到時候白慕用自己脅迫白睿做他不情願的事情,他寧可是死了,欠白睿的已經太多了。可是,無論如何他又割舍不下流光……這般胡思亂想著,程諾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他心煩意亂,但除了養傷之外也沒什么事情可做,只能眼神空洞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天空。有時候想到惱怒處,干脆就不動聲色地拔那只魔獸背上的羽毛泄憤,時間一長,那只魔獸背上已經禿了一片。

越向北就越冷,按照這魔獸的速度,程諾覺得他們離燎祭城至少也有萬里之遙了。燎祭城沒有冬天,程諾隨身也沒帶冬衣,他只得把儲物袋的幾件單衣層層疊疊地都穿在身上,一直在體內流轉能量元素抵抗,卻還是冷的只打哆嗦。

這天,魔獸猛地沖進一片迷霧中,一股徹骨的寒風和無數細針般的冰棱也撲面而來,打得臉上生疼。程諾下意識就閉上眼睛俯下身,用力抓住魔獸的羽毛,得被這強風給刮下去落個屍骨無存。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風聲驟然停了下來,四周也是一片寧靜。程諾愕然地睜開眼,眼前已出現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冰雪世界。

無數連綿起伏的雪山快速從身下掠過,空氣也是清冽寒冷,程諾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心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這里就是白睿長大的地方?當年白睿制住白芷的時候好像說什么讓他回雪城……

他忍不住轉過頭伸著脖子朝前面眺望,隱約看見前面高山上一片仿佛冰雪雕就的宮殿,樣式有點類似與西歐的古堡。

看山跑死馬,看著近,其實魔獸又飛了一天才到了那里。程諾縮成一團不住搓著手,幾乎都凍成一個雕像了。他敢肯定,這里的溫度至少也有零下十幾度!

魔獸斂了翅膀落了下去,幾個護衛迎了上來躬身叫道:「大少爺。」

白慕翩然跳了下去,側過臉冷冷掃了程諾一眼道:「下來。」

程諾哆嗦著跳了下去,他的手腳被凍得時間長都木了,一個趔趄險些沒栽倒在地。他趕快穩住身體,一聲不吭地跟在白慕身後,暗暗打量周圍。

路上的人很少,人人臉上都是肅穆端庄的表情,更顯得這個冰雪般的白色古堡死氣沉沉。

白慕終於在一處宮殿停了下來,程諾縮著脖子跟著他走進去。這宮殿外面看建造的十分宏偉壯觀,里面卻像寒窯一般清冷簡潔。偌大的宮殿內,居然是空盪盪的,用具也十分簡單。

程諾心里暗暗吐槽,看來外表是高富帥的,那日子未必比普通百姓過的舒服啊!

「你先呆在白睿的居所。」白慕的聲音沒有半分感情道,「還有十四天,如果他趕不到,你就等著喂冰蛇吧。」他招招手,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兩個面容俊美侍從打扮的雌性,齊齊走上前行了一禮。

白慕冷聲道:「照顧好少主的客人。」

程諾十分驚詫,這是居然是白睿的居所?少主指的是……白睿?他想上前問上幾句,白慕已經消失不見了。這發展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自己會被鎖進牢房呢。

那兩個雌性朝他行了一禮報了名字,一個叫游月,一個叫蘇榮,面容神色均是恭敬肅穆。

程諾也就毫不客氣,這宮殿內絲毫都不比外面暖和,他凍的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嘴唇了!他就抖著嘴唇道:「我要衣服,熱湯,能洗個熱水澡就更好了。」

兩人很快退了下去,不消一刻,熱湯先送來了,游月道:「水很快備好,請貴客稍等。」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怕的,程諾就端起那碗湯喝了。湯里放了幾味很名貴的靈草,喝過後一股暖意從胃部慢慢蒸騰到麻木的四肢,凍得青白的臉頰也有了些血色。

他跟著游月走了後殿,著實一呆。浴池倒是建造的十分華麗,還有數個獸首朝內噴著熱水,和外殿那個清冷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看來白家的人愛好就是洗澡吧……

游月走過來要替他更衣,程諾伸手一擋道:「我自己就好了,你退下吧。」

游月也沒有堅持,躬身行了一禮便退到屏風後面等候。

程諾解開衣衫跳了下去,溫熱的水讓他舒服的眯上眼睛,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多。

白睿居然是什么勞什子的少主?他這么多年沒回來,這個宮殿內還是十分潔凈,顯然也沒人怠慢。但是白芷當年去可是想殺死白睿的,白睿投入凌雲閣門下顯然也換了名字和相貌……不管怎樣,白睿的選擇是不留在這里,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當年遇見白睿的時候他也就十歲上下,據流光說白睿已在貧民窟住了一年多了。也就是說,白睿八歲左右的時候已經離家出走了?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從這萬里之遙的雪山一路走到燎祭的?

程諾怔怔出神,似乎都能看見當年白睿小小的身影翻山越嶺的樣子。

「請問,」游月突然出聲道,「少主他還好嗎?」

他的聲調微微揚起,顯然有些激動。

程諾一愣,沉聲道:「他很好,只是,可否請教一下,白睿既然是少主,為什么要流浪在外?」

「這個無可奉告。」游月的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顯得恭敬而疏離,「不過放心,在少主回來以前,奴婢自然會伺候好貴客的。」

程諾磨了磨牙,他這個「貴客」也就是待遇高點的囚犯吧?

他心里不知怎地有些不舒服。這兩個雌性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難道,都是當年伺候白睿的人?

泡了大半個時辰確定身體內的寒氣都消除了,程諾這才起身走出去,快速用屏風上掛的大浴巾擦干了身體,又開始穿衣服。

那套外衫是高階魔獸皮做的,通體純白色,領子高高,倒是挺厚實的。程諾嘴角抽了抽,緩緩穿上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不適合這種渾身雪白裝逼的造型,不過對著銅鏡一看,倒也還好。

游月帶著他往外面的寢宮處走去,蘇榮顯然已把寢宮重新裝扮了一番,多了一些造型華美的器具,床鋪上也鋪了厚厚的被褥。

程諾讓他們退了出去,慢慢走向窗邊。外面是一望無際的白,陽光照上去折射出一點金色,映照的人眼花,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他呆呆看了一陣眼睛已是生疼,便把視線了回來仔細打量這個寢宮,心里突然有些惆悵,這是白睿曾經生活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