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話,她心里明白,卻不能說出來而已。
想到這,范氏的嘴角就泛起一絲苦笑,緊接著,又碎咳了兩聲。
跟在她身邊的紅紋看著心疼得不得了,她先是給范氏倒了一杯熱茶給她潤嗓,然後道:「二奶奶,我們還是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我自己也通一些醫理,不過是些小風寒而已,熬一熬就過去了。」范氏笑著搖頭道,「而且你可別忘了,這里是京都,我們那點銀子,可經不得我們大肆花銷。」
她在晉王府里,原本一個月的月例才五十兩銀子。
不想蕭睿曦卻以她「一個內宅婦人,吃穿用度全是公中的,要花什么錢」為借口給挪走了三十兩。
這剩下的區區二十兩,真是有時候給人隨個份子錢都不夠,就更莫說給她請大夫吃葯了。
「可是二奶奶,我聽聞這府里是有自己的葯房的,」紅紋卻試探著說道,「不請大夫,那您也自己去抓點葯啊,想必他們應該不會我們的錢吧?」
那范氏一聽,這府里竟然還有自己的葯房,就覺得有些心動起來。
這一邊,晉王妃抱著個暖手爐坐在自己的馬車內,就越想越覺得蹊蹺。
那兩個人怎么就突然都病得那么剛剛好?
昨日明明都還瞧著好好的。
若說老大媳婦對自己一直存著防范之心還能理解,那老二媳婦呢?
但一想到范氏整日那唯唯諾諾的模樣,她又突然後悔起來。
一開始,她便知道自己的那個兒子風.流成性,也就想著給他找個好拿捏的女子做老婆,以將來後宅不寧。
可不曾想,這個范氏怎么就跟個飯團子一樣的立不起來。
而且看著老大媳婦的樣子,看上去嬌嬌弱弱低眉順眼的,好像跟范氏是一個路數。
可昨日的那一交鋒卻也讓她覺得姜婉不會是個軟茬。
她原本想著讓范氏對付姜婉,畢竟兩妯娌在家一爭高下那是常有的事。
可沒想這范氏竟立不起來,難不成還真叫她這個做婆婆的時時刻刻的出面拾兒媳婦?
這話要傳出去,那她在京城貴婦圈里的惡婆婆名聲就沒跑了。
思索間,她的目光就觸及到坐在窗邊偷瞧窗外街景的貞娘。
她也就出聲道:「姑娘家家的,這像個什么樣子?」
貞娘一聽,就知道晉王妃是在說自己。
她趕緊嬉笑著在王妃的身邊正襟危坐。
「等下進了宮,你就跟在我身邊,」晉王妃也就交代道,「你只要記著平日里我教你的那些禮儀,就不會錯。」
「是,」貞娘嬌嬌的一點頭,應承道,「母親的教誨,女兒謹記於心。」
從晉王妃到皇宮並不太遠,不一會,她們的馬車便停在了宮門外。
隨行的婆子上前遞交了牌子,守門的宮衛自然是放了晉王妃和貞娘進去,而她隨行的馬車和仆人們則被留在了宮門外。
上一次姜婉入宮時,是有了建武帝的特許,讓她和蕭睿暄乘著肩輿出入皇宮。
而這一次,晉王妃則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