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天下遲早都是七皇子的了,他們也不過是跟著做了個順水人情。
不料到了瑞公公這,卻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接他們的茬,只能讓他們作罷。
好在七皇子也看得開,願意同他們就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監理」著朝政。
可現在大行皇帝已去,國不可一日無君!
陳閣老也就同瑞公公道:「大行皇帝的喪事要辦,可新皇的登基也不能怠慢……您看……」
陳閣老就欲言又止的看向了瑞公公。
瑞公公微微一台眼,眼中就有了一抹陳閣老讀不懂的復雜情緒,只聽得他道:「陳閣老與咱家也是想到一塊去了,皇上之前因為暈厥,未理朝政一月有余,幸好是有陳閣老這樣的能臣干吏,這天下才沒有出什么大亂子……這新皇登基同大行皇帝的喪事本就不相沖突……」
瑞公公的一番話,說得陳閣老大喜。
他之前還道瑞公公會在此事上多予糾纏,沒想竟是如此順暢。
陳閣老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聽得瑞公公道:「諸位閣老同咱家想得是一樣的,不如就同我一道去偏殿拜見新皇吧。」
在陳閣老看來,他們這些大臣既然都能一早的就趕進宮來,想必七皇子也早已入了宮,所以也不疑有他,也就召集了內閣的諸位大臣,同他一道,跟著瑞公公就往偏殿而去。
偏殿里早有一人身穿明黃色的龍袍對窗而立,那似乎有些孤單的背影顯得有些煢煢孑立。
跟著陳閣老一同而來的眾人就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昨日聽到那喪鍾之後,他們就在陳閣老家悄悄的碰了個頭,排於末位的尹幟和姜傳孝覺得有些不妥,覺得擁立新帝的事不應由內閣牽頭,而是應該由宗族提出。
可其余人等卻認為這是個機會,能夠趁此機會與那些宗族世家一較高下。
寡不敵眾的二人,只能認命。
因此在見到那個明黃色的身影後,他們便紛紛跪下磕頭,三呼「萬歲」。
蕭睿昭從窗前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也就神色冷淡的道了一聲「平身」。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了解到,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陳閣老等人所作所為讓他不喜,他甚至在考慮,以他們這些人的德行到底還能不能擔任內閣大臣之職。
拜倒在地磚上的陳閣老等人聽到這一聲平淡的「平身」俱是感到驚訝。
待他們一抬頭,看到九龍冠下蕭睿昭的那張臉時,更是一個個驚愕得好似看到了鬼魂。
前段時間,太子蕭睿昭的葬禮還歷歷在目,為何他此刻卻身穿龍袍的站在眾人面前?
七皇子蕭睿呈在入宮後,卻並不急著去乾清宮,而是直接往崔貴妃的青雲殿而去。
瑞公公到底是跟在父皇身邊的老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昨日他義正言辭的回絕了自己,可最後不還是做了最明智的選擇?
蕭睿呈的嘴角就扯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果然沒有誰能經得住利益的誘惑!
青雲殿里,崔貴妃卻在為穿什么發愁。
按理說,建武帝薨逝,作為後宮嬪妃她自然是要披麻戴孝的,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今日就要被尊為皇上了,她又不想太過低調。
因此,她命宮女們打了好幾口衣箱,在那些五顏六色的綾羅綢緞中挑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