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了。

他還真的不知道剛才要是他直接上樓，這個男人會不會叫住他，席樂發現他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門口的燈打在男人身上，他看到這個人明顯的比之前的那段時間要瘦了許多，臉頰兩處的肉都凹進去了，眼睛里滿是血絲，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他認識這個男人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男人這一副樣子。

心里的疼痛一閃而過，席樂很快地就回自己的視線，一句關心的話都說不出來。

崔喚宇看著面前低著頭的少年，喉嚨滾了滾，說道：「小樂，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點頭，但是在面對男人的這個樣子，席樂還是沒辦法拒絕，點了頭：「那走吧。」

席樂就上了男人的車子，兩個人一起走了。

中京城里有一條有名的酒吧街，很漂亮的各色歐式建築，一整條街都是酒吧，兩個人去的是街頭一間清吧，他們去的時間還早，酒吧街這里的人還不多。

他們坐在酒吧的外面，在一張小桌子面對面地坐著，對面就是流淌的河流，兩側的燈光打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對面的岸邊是高樓大廈，高樓上的燈一直在閃著，席樂的眼睛看著對岸的樓宇。

他想起自己在這個城里努力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就像是很多的人在這個城里一樣，當初懷著美好的心進來這里拼搏，但是發現自己無論多么的努力，這個大城市里都沒有一個自己的位置。

在他把一切都給了面前的這個男人，而後變得一無所有的時候。然後有一天，他又坐在了這里，坐在了這個男人的面前。

席樂到現在都沒想過，有一天他們兩個人還會這么平靜地坐在一起，坐在一張小桌子的對面，這么近距離地坐著，卻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心離得遠遠的，再也不會靠近了。

但是事實上就是這樣了。

酒吧的服務員把他們點的酒送了過來，崔喚宇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席樂面前的酒他沒動。

「你最近還好嗎？」席樂突然地問了這么一句。

「嗯，還好。」崔喚宇應道，而後他問道，「你現在過得好嗎？」

「挺好。」這是席樂的話。

兩個人坐在一起，似乎只是簡單地問這么一句，你過得好不好，而後就再也無言了。

但是席樂知道這個男人過得並不好，在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個時候，有一段日子里，這個男人過得更艱難，但是他都沒有這么憔悴過，而那個時候，他一直不離不棄地在這個男人的身邊，陪他承受一切。

現在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你的孩子也幾歲了吧，好不容易結了婚，有了妻子，孩子，還有家，人總要學會珍惜的，幸福不珍惜的話，一眨眼就沒了。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有點摩擦，這也正常，為了給孩子一個家，有時候人能忍的也忍一忍。」席樂說到這里的時候，嘆了一口氣。

「還有，我為當初跟你說的那些話道歉。」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些話是什么話。崔喚宇搖搖頭：「不是因為你的問題，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這番話從席樂的嘴里說出來，說不出來的怪異。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過，有一天他能對崔喚宇說出這樣的話。

「蘇……蘇潛對你好嗎？」崔喚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