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光環第一個(1 / 2)

第四章

你真是一朵奇葩。

雲深的朋友曾經對他如此評價,雲深大驚失色,不知自己何時虧欠了他,讓他如此評價。懶懶的坐在輪椅上的朋友卻露出邪氣的笑容,伸手一把把他扯了過去,看著他的眼睛,像念台詞一樣對他柔和低語。

「你只要繼續這樣就好了。你愛和信任的人,也是值得你去愛和信任的。」

音容笑貌仿佛仍在眼前,卻在這次強迫穿越之前已經再也不能相見。

親人朋友總是不可阻擋地離去,雲深從很久以前就知道如何面對孤獨,卻沒有學會隔絕感情。在那個血腥氣重得讓人腦袋發暈的地方,面對那個昏迷過去還扣著他的男子,雲深在糾結了一下之後,還是從那個血腥的地方歷盡艱辛地把唯一的幸存者帶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對於一個很少拿比筆記本更重的東西的准宅男來說,這還真是不容易。

所幸的是他救的人生命力十分頑強,不辜負他一番辛苦。只不過過了一個晚上而已,那個男人已經可以自己站起來慢慢走動了,雲深想起那些可怕的傷口,不由由衷地贊嘆起對方強大的身體素質,而他所贊嘆的對象此時披著他的沖鋒衣外套,站在清晨的涼風中遙望著某個方向,有著凌厲線條的面孔上一片深思。因為曾經被塵灰滿布的臉上一雙狼一般的眼睛驚嚇過,雲深在處理他的傷口時順便給他做了下清理,忍耐住不去妄動那頭雜草般的半長發,在給對方擦干凈臉還刮了胡子之後,一副連同性的雲深也覺得印象深刻的容貌露了出來,看起來比預想的年輕一些,以原來世界的標准,是和他差不多的25,6歲,軀體傷痕累累,強韌又營養不良……並且對陌生人戒備萬分。

至於他們昨晚是怎么度過的,雲深覺得自己就像對待一個大型猛獸一樣,只能一步步靠近。毛毯給了對方,而他自己並不太想裹著睡袋躺在帳篷外硌人的地上,忍耐夜晚的寒氣,在確定那人不會太過反應劇烈之後,雲深終於挨進了自己的帳篷,不久之後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時,那個不安分的傷員正打算邁過他離開。睡在外側的雲深給他讓了路,隨即被打開的帳篷外透入的寒氣激得清醒了不少,看著對方光裸的上半身,他順手拋了一件外套過去,居然沒被拒絕。

簡單地洗漱之後,那位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雲深開始拾東西,這個地方離昨天的戰場還是太近了,實在不適合繼續停留。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雲深已經能夠比較熟練地給自己的家當打包了,75升的大包被裝得滿滿當當,帳篷和睡袋懸掛在外,背起來只能在他背後看到兩條腿。打上最後一個結後,雲深想自己必須在一周之內找到一個落腳點,安全暫時是無虞,但他對自己的體力和耐力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活動了一下身體,雲深剛想背起背包,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面前攔住了他,那個名字尾綴發音實在困難的的俊男不知何時走了回來,而且看起來是想給他代勞這份差事。

雲深看看他身上的綳帶,搖了搖頭,對方應該是看懂了,手還是放在登山包一側的肩帶上,雖然固執起來雲深有不向任何人妥協的硬氣,不過也不必非得用在這里。僵持一會兒之後,他還是將一部分負重分給對方,兩個人一起上路了。

人和人之間如果沒有惡意,即使語言不通,溝通起來也不算特別困難。走出他們昨夜藏身的凹灣之後,雲深停了下來,看向那個如非必要絕不開口的男人,無聲交流了一會兒之後,男人從雲深的肋下拿過速寫本和鉛筆(這是他特別隨身攜帶的),翻開一頁,刷刷畫了起來值得一提的是,這位以地球審美來看頗為英俊的男人對雲深帶來的一切有著出乎意料的接受力,雲深也是昨晚才想到用速寫本來代替語言,今天早上這人就能夠淡定無比地自行操作起來。

難道智商和外表成正比?雲深走神中。

接過速寫本之後,雲深看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畫的是地圖,面癱臉很有欺騙性,他最初的幾筆完全當得起「力透紙背」一詞,雖然隨後就調整了筆觸的力道,但這支鉛筆的筆尖已經差不多要被他磨平了,至於畫工什么的更不必期待。雲深打量著這幅圖,看到兩個疑似人形站在右下角,曲折的路徑向兩側延伸,而決定向著哪個方向前進的權力男人顯然是交給了雲深。想了一下之後,雲深將本子和筆都遞回去,在紙面上劃了一個圈,然後指向對方。那人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皺起了眉,雲深坦然地對上他的視線。

讓對方選擇將他這個陌生的救命恩人帶向何方,雲深還是有所考量的,一來他自己算不上有什么目的地,二來這個從屍體中生還的男人雖說帶著血腥的氣息,卻並不暴戾,眼神銳利而不陰暗,應該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以雲深對這個世界大略的認知來說,這不算多么普遍的事情,聰明,冷靜,對自己沒有敵意……作為加入這個世界的切入點,雲深認為能遇到這個對象已經非常完美了,就算走眼到天邊發生最糟糕的狀況,他的無敵狀態還夠自保20多天的。

男人在原地考慮了一下,此後就不再為方向猶豫過了。雲深與他前行,甚至能夠感覺到那股堅定的意志,他要去的是早已決定的某個地方,也許是家園?雲深猜想。這兩天通過各種方式進行溝通之後,雲深發現語言方面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在男人和他的交流中,雲深意外地發現這個人使用的語言在源頭上居然和故鄉的一系語言極為相似,一旦掌握語言的本源,它的旁支要熟悉起來就容易得多了。不過就算能說點什么,雲深還不認為現在適合跟對方這么交談。

山區的路崎嶇難行,他們這兩個人一個有傷在身,一個體力不足,一路上還要磕磕絆絆地學習對方的語言,因此速度並不算快。雲深已經習慣對方每天朝著一個方向企望,不久之後,他們又走了一天的路,即將宿營時,習慣性地張望的男人神色突然變得鐵青。

「范,怎么了?」雲深用對方的語言問道,因為發音總是不對勁,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這個對方名字的簡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