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法師才是好法師(修)(1 / 2)

背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雲深幾乎整個人都撲到了范天瀾的背後,一手抱住他的肩膀,另一手居然還來得及阻止他砍瓜切菜的動作。因為過度緊張和激烈動作,雲深的呼吸有些不穩,他定了定神,慢慢松開抓住范天瀾的手,然後站直了身體。范天瀾放開手里的工兵鏟,轉身扶住他。

側後的方向傳來一聲悶哼,子爵被突入的塔克拉族長用手肘頂住了脖子,狠狠推到石壁邊上。若非他的裝備齊全,在脆弱的脖子上也有防護,塔克拉那一下就足以頂碎他的喉骨。洛江將工兵鏟夾在腋下,從腰上解下一道繩索向他走過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法師也被一擁而上的遺族青年牢牢鎖在了地面。

被工兵鏟鋒利的邊緣擦過的傷口直到現在才滲出血跡,血線向兩邊延伸,然後漫成了一片,被染紅了衣領的法師咳嗽幾聲,在人群的縫隙中死死盯強悍的遺族青年身邊的那個人,「法眷者!可恨的法眷者!」

「閉嘴!」用膝蓋將他的手壓在地面的一位遺族青年一拳揮在他的臉上,法師被打得側過臉去。慢慢把臉轉回來,法師目光陰狠地盯著敢對他動手的遺民,對方板著面孔,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你對我們的術師說什么?」

「說什么?」手腳動也不能動的法師低低地說,「我詛咒……」

「法師!」

「讓他閉嘴!」洛江猛然轉頭命令負責壓制法師的同伴,一團不知道原本是什么用途的東西馬上就被塞進了法師的嘴里,他嗚嗚叫了幾聲,又被人用鏟柄敲在額角,終於昏了過去,不必再睜著眼忍受這些奇恥大辱。

子爵默默看著法師的遭遇,他剛才的大喊打斷了法師不智的發言,卻讓脖子上的受到壓力驟然增加,被迫仰起臉,皺著眉艱難地呼吸著。被方才擦過耳邊的不知名利器削掉了一點皮肉,血滴從子爵的耳朵上慢慢滑下,墜在耳垂上要掉不掉,一直把他鎖在石壁上的塔克拉湊近他,舔了下來。

「貴族的血……也沒什么特別的味道。」塔克拉嘖了一聲,挑起眉毛自下而上地看著他,「那只白貂想說什么?你怎么不讓他說完呢,貴族大人?」低低笑了一聲,他語調簡直算得上溫柔地在這位貴族的耳邊說道,「不來命令這些賤民,反而讓自己人閉嘴,可真不像話啊。」

「……」子爵閉上眼睛,不去理會他。

塔克拉沒那么容易放棄,他伸手抓住楔入石壁之中的刀柄,猛一用力,把不知何時被他從處理水虎魚的女性手中拿走的菜刀拔了下來,但還沒把這柄被稱為七大神器之一的利器好好貼上子爵英俊的面孔,就有人踢了踢他的小腿,打斷了這位族長惡劣的趣味。

「塔克拉,讓開。」洛江在一邊冷冷地說,「你礙到我了。」

塔克拉一撇嘴角,朝旁邊讓了讓,給他空出捆綁子爵的空間。作為一個個性獨特的族長,塔克拉知道別人是怎么看待他的,尤其是以刻板為行事准則的遺族,恰好的是,他對這些又黑又硬的石頭也沒什么好感。雖然最近他們有了些有趣的變化,尤其是來了一位「煉金術師」之後,但要經過最為礙事的某塊石頭,接近那位充滿謎團的大人物,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把雲深上上下下看過一遍之後,某塊最礙事的石頭還是不太放心地問道,「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好?」

「我沒事。倒是你……」雲深想起剛才堪稱千鈞一發的那刻,如果他的動作再稍慢一點,如果他沒自帶防護系統,眼前這位青年就不可避會受傷了。

「我很好。」范天瀾說道,目光投向已經落地的那把匕首,注意到它與眾不同的材質和形式後,他微微皺起了眉。

因為被觸犯到了底線,遺民們把對這些擁有身份和法則力量的人物的忌憚顧忌全部拋開,用粗糙的繩索把他們全綁了起來。有人注意到了地上那把匕首,彎下腰去想要撿起來

「別動!」范天瀾喝道,那人一驚,手指的指尖卻在此時剛好碰到匕首的把柄。

呲的一聲,一道火焰忽然冒了出來。雖然及時手並且馬上退開,那位運氣不好的遺族青年還是瞬間被灼傷了手指,將疼痛的指節含到嘴里,他驚異地看著會自動發火的匕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到了它。

「這是龍牙匕首。」扯下一截衣袖裹在手上,范天瀾把那把危險品從地上撿起來。

「龍牙?」雲深問道。他知道這個世界有劍與魔法,「魔獸」也算見識過了,不過……龍?

用手電的光線仔細查看著匕首手柄上奇異形態的文字,范天瀾低聲念道:「『基摩修斯』,第112號成品,這是矮人很久以前制作的匕首。」頓了頓之後,他又說道,「在時間中存在越久,這種半魔法造物就越強大。」

一把強大的匕首如何表現,以雲深貧瘠的想象力只能拼湊出一些堪稱光怪陸離的場面,三流國產動畫都比他有創意。實際上,龍牙堪稱刺客的聖物。有很多理由,比如被它刺傷之後如果沒有龍血配合靈的葯草治療,傷口將永不能愈合;而且從古至今的許多例子證明,法師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防御法術在它面前都是薄弱無力的,如果一位法師到達了能力的頂峰卻還是不能於死亡,終結他生命的往往就是一柄龍牙匕首。幾乎完美,只除了數量實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