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未必容易做(2 / 2)

「我是一個庸俗的人,吸引我向上攀登的,是大多數人都向往的東西,」這個容貌英俊的男人笑道,「我想知道我能達到什么樣的高度。」

他說得還是有些含蓄,但對這個做什么都十分謹慎的男人來說,這也算是難得的坦白了。

「野心,和野心相稱的才干,這就是蘭斯喜歡你的理由。」索拉利斯說,「如果有一天是我或者蘭斯擋在了你的面前呢?」

這不是一個合適面對面問出來的問題,兩人的視線相交,對望了一會之後,格里爾笑道,「我想,殿下和您是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只要確保我能得到我需要的,其實我非常容易飼養。」

索拉利斯美麗的面孔上露出了一個迫力十足的笑容,「很不錯。你讓我興奮起來了。」

「謝謝您的垂青,不過夜深了,正是休息的時候,這樣簡陋的地方可是完全不適合您久待的。」格里爾立即說。

「不解風情的男人。」索拉利斯還維持著那個令人膽戰心驚的笑容,「難道你就沒有更合適宜的態度?」

「請您務必考慮您戀人的心情,無論我以何種方式和您相處一個晚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傷害。」格里爾果斷道。

「我的小貓沒有那么脆弱。」索拉利斯說。

「但是我很脆弱。」格里爾斬釘截鐵地說,作為一個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他完全不想在自己的團長和她戀人的情趣中擔當任何角色,尾隨狂的中央帝國第一劍士已經足夠可怕,再加上一個表現形式有所不同,殺傷卻同樣有力的……他走到門前,堅決而不失有禮地打開了房門,「請容許我送您回去,閣下?」

不管相隔兩個國家之遠的巴蘭克在准備著什么,薩德原地的諸人確實如雲深所說的,仍舊一切按部就班進行著。

「找個人送他回去。」

范天瀾說。很快就有人把一身汗水和泥土癱倒在地上的男人拖起來帶走了,一個黑發的男人一臉輕松表情地走到正在低頭做記錄的范天瀾身邊。

「這就是那什么帝國的間諜應有的水平?」那個男人說,「他真夠弱的。」

這是數個月之前,范天瀾和黎洪前往接應第一批被放回的族人時在約定地點與他搭話的男人,名字叫做長昆,在雲深前往撒謝爾的領地時也曾作為隨行護衛與他同隊,范天瀾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延緩,語氣平淡地回答,「間諜未必需要武力。」

「還是有更好。」長昆說,「術師讓我們學他的本事,是希望我們什么時候用得上么?可我覺得這家伙的本事真不怎么樣,如果他不是會在臉上搞那些小玩意……」

「一個人的本事要以他做到的事來證明。」范天瀾說,「整整兩個月無人發覺,就算術師有不少理由為我們開脫,也沒有無人能夠承擔萬一之下的惡果。」

長昆偏過頭去,摸了摸鼻子。

「他不擅與人爭斗,雖然強大,這個世界能夠傷害他的人依舊比我們想象的更多。」范天瀾說,「把翻山眾中年齡低於三十歲的叫過來,我有事要做。」

長昆的神色在范天瀾說及雲深安危的時候也嚴肅了起來,對范天瀾這位年齡比他還小的青年的吩咐,他應了一聲就利落地走了。

范天瀾低頭繼續他的筆記,眼中神色莫測。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因為太困在碼字的時候不小心睡過去了,然後在凌晨被隔壁的鄰居驚動有小偷撬門入室盜竊未遂,而受害家庭的那位阿姨是有名的聲音洪亮,在她吸引了許多同一條街道的鄰居去聽取教訓,連老爸老媽都跑出了門的時候,我在床上轉輾反側,想起起不來,想睡睡不了,腦內一直回旋嗡嗡嗡嗡嗡嗡……

於是暈乎乎地過了一天,作為昨天沒更新的補償本應是雙更的,卻只能放一個小番外……標題是一點小細節。

往好聽一點說,雲深很有樂觀神,要是直接一點,應該說他對這個世界顯然還不夠防備。

間諜事件沒有給他造成實際的影響,即使從間諜提供的消息加上范天瀾的情報中得知蘭斯皇子的野心,雲深雖然也感到了威脅,但那種感受還是更傾向於「前面有個障礙」,而不是將之視為潛在敵人這樣與對方對等的態度。

這種心態其實沒什么錯誤,除非那位蘭斯皇子降低智商不去籌謀他那個龐大的計劃而來對付這個小角落,不然對一個主要目的是刺探情報,而且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下兩個月的時間也未能得到有用消息的間諜,過於敏感的反應是不需要的。

不過另一個人的想法有點不太一樣。

雲深是接到遠東君主跨越將近一個大陸的千萬旅程傳來的靈信也完全能夠泰然處之的人,和虛幻不定的遙遠未來相比,他的力絕大多數都集中在眼前的實際問題上。范天瀾也不相信宿命,雖然他確信雲深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一些完全不一樣的變化,那位儲君雅加所做的預言在他看來仍然沒什么價值,他真正注意的是另一個方面。

那就是雲深的「運氣」。

作為佣兵的時候,范天瀾也遭遇過無數計劃外的狀況,但那些幾乎都是可以靠武力解決的問題。雲深孤身一人穿過世界的障壁來到不過幾個月,原本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關系的他如今已經被明確地束縛在一個身份之中,在這段時間內雲深遭遇的諸多事件雖然都算是恰當地解決了,卻留下了許多發展未明的後續。關於這些事,有些是必然,有些只能用偶然中的必然來解釋,如果范天瀾願意承認,也可以說是這些是特殊命運應有的特別待遇,不過范天瀾顯然是很不樂意接受那什么雙星的預言的。

被預言選中的都沒有好結果。

這種例證有不少,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一個就是法塔雷斯,他被預言將成為「人主」,裂隙之戰中他的人類領袖身份算是證明了那個預言,但預言預示的只有輝煌,關於他的終局一字不提在重重陰謀下不知所蹤的結局在某種意義上未必比死無全屍更好。

不管那語焉不詳的預言靈信的話,范天瀾分析了幾次讓雲深(可能)遇到危險的情況,從與格里爾子爵的相遇到間諜的潛入,然後他得到了一個非常簡明的結論:

麻煩都是從外面惹來的。所以雲深最好不出門。

其實不出門也沒什么不好的,他知道自己的學習速度有些超常,這種得天獨厚的天賦他過去認為平常,現在卻要感謝那從未謀面的血緣傳承者給予他的能力,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他能夠站在和這個人一樣的位置上,到時候就不必雲深在諸多事務上親力親為,他完全能夠代勞,這個人只要繼續自己的研究,然後在他歸來的時候用微笑迎接就好了……范天瀾非常難得地想象中。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需要一點別的助力,比如能夠在某些時候代替他守護的可靠之人,越多越有力越好。

而雲深對這個廣袤的世界其實相當好奇,他是唯物論者,同樣不相信命運,只是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一些經歷讓他明白,作為一個普通人,低調才有利於生存。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低調這個選項了,只有沿著自己選擇的道路一直前行。

「這是迫擊炮,」雲深在紙面上向范天瀾指認,「這是山炮;這是重炮,參數是……」他還在對應手中表格的數據,一手搭在椅背上,在他身側低頭看下來的范天瀾伸手拿來另一張紙,單薄的32開紙張還有一面是雲深過去作廢的草稿,在終於能用上電之後就都給了他作為練習紙了,上面是一副他用鉛筆描摹下來的草圖。

「這個叫什么?」他問。

雲深抬頭看了一眼,「這是……107火箭炮。」

「還有這個呢?」范天瀾又拿來一張。

「……要你命3000。」雲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