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實力到了就做什么都是自然的(1 / 2)

秋工作已經全部結束,曾經展示著豐饒獲的土地上,不僅作物被走,連余根和殘枝也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站在農場的土地上,能感覺到視野似乎一下子變得空闊了不少。

玉米采的時候,秸稈也從地里全刨了出來,由專人運送到倉棚前的曬場上進行晾曬。用糖和鹽交換,讓撒謝爾的普通狼人們提供牲畜糞便的工作一直進行得很順利,從夏季到秋季,從撒謝爾那邊輸送過來的糞肥占了農場肥耗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在玉米割之後的大片平地上,腐熟的糞肥隨著深耕被埋入了土地深處,人類的做法讓一些來往兩地的狼人們感到有些驚奇,不過作為游牧部落,他們也知道肥料對植物生長的作用,受招待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少吃什么。

而緊隨著翻耕工作的,是冬小麥的播種。他們一氣播種了一千五百多畝,如果明年的產量能達到原環境下的百分之六十,他們的飲食結構就會得到進一步改善,至少雲深的五年糧食儲備是可期的了。相關種子的投入又是十數萬,從明後年開始,就要慢慢看傳統育種的效果了。農技部門現在還只有一個雛形,選調過去的年輕人正從基礎的基礎開始學習,他們的成長和成熟將是比任何作物都漫長的周期。

秋之後,緊跟著就要為冬季准備了。這片地區異常的氣候去年大家都有了深刻感受,從溫帶一步跨入寒帶的生活不是一般人經受得起的,如果不是術師,他們能有多少人能從那個嚴重的時候在外面尿尿都會撿到一條冰棍的日子里挺過來,如今簡直不能想象。雲深在規劃住宅區的時候對這個問題也是放在了優先位置,加厚牆體,雙層玻璃之類不過是輔助手段,真正重要的是發電廠運轉起來之後,熱電聯產的效率和地下管道工程是否能達到他的設計目的。

為了保證結果能如術師所願,質量驗小組成了那段時間仇恨值最集中的地方。

而在去年給了他們不少幫助的溫室,在玻璃廠進行設備更新,工藝改良後,產出一直很穩定的情況下,也進行了和推倒重來沒什么區別的增擴。這不僅是為豐富人們冬季的食譜,更重要的是在冬季壓抑的生活中,有一個調節心理的休閑場所。由於白蓉花這種葯效顯著,對氣溫和水土等生存條件反應敏感的葯材至少要占五畝地,其實農業大隊那邊不是沒想過擴大它的種植規模,但異常的是除了它最初被種下的地方,在其他地區的試種全都失敗了,只有受靈贈予的才能生存的傳聞顯然不是虛言。它們要是不小心死了,就算術師也不可能為此派人攀越千山萬水到中央帝國的神光森林請靈親王再給一次,所以溫室的規模相較去年擴大了許多,規模已經達到十萬平米以上,這些半透明的建築成集群地列在離水道不遠,曾經是舊宿舍所在的地方,哪怕在新小區已經建成的現在,它們仍然是外來者最好奇的場所。

這批溫室的建成,也說明他們現在的生產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在這項工程中使用到的建材,除了去年的余料,就再也沒有來自彼方世界的投入了。雖然鐵架傻大黑粗,玻璃品質控制還是不夠穩定,一些連接位置密封不良,只好用大坨的樹膠堵上去,澆水仍然依賴人力等等問題都很明顯,但進步就是進步。

以他們耗的時間,這些進步說是跨越也沒什么不對。

這是一個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在統一意識的指導下,通過高密度勞動和高強度學習,以及盡可能高效合理的人事安排才出現的奇跡。對施工對來說,術師的要求他們必須要做到的,但技術不了解,書看不懂,視頻跟不上,圖紙太復雜,施工過程出現失誤……壓力大,失誤多的時候不是沒有隊長和隊員因為挫折太大而堅持不住,偷偷哭過的人也有,但他們遇到的障礙幾乎都沒有超出術師的預計,只要條件滿足,他們最後總能在指導下解決這些困難。在這個過程中也出現了不少表現出色的人物,而其中以范天瀾為最。

天賦好得令人發指,沒有他不能學學不好的,上手快,完成質量高,是術師錄播標准教程最常用的示范,他的目測幾乎和尺子一樣准,而作為人形計算機,不要說加減乘除,空間計算也能在最短時間給出正確答案,更不要說能把一堵牆生生踹倒這樣非人的力量。

除了術師,他是最多人看著的時候希望他有絲分裂成許多個的對象。

而現在這位除了面癱,沒錢和性冷淡,能夠滿足絕大多數人對完美男性的妄想的超級大帥哥正站在一條橫幅面前,一手搭在腰間工具袋上垂目思索的模樣依舊動人心弦,很少有人能從他缺乏表情變化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但這從來都不包括雲深,以及他某位性格算不上招人喜歡的同事。

「你在發什么呆。」塔克拉走了過來。

范天瀾看了他一眼。

「你這邊准備好了沒有?」塔克拉問。

「沒有問題。」范天瀾說,「你在這里,我去接人。」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留下塔克拉一臉無趣地站在學校前面的操場上,夜校課程因為今天的特殊情況而延後,平時該坐到教室里的不少人現在正在開闊的場地上,忙忙碌碌地來回搬運桌椅,術師很少追求形式上的場面,這樣又拉橫幅又布置會場地,顯然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准備的。雖然現在天空陰雲密布,北風吹得單薄的衣衫貼在人身上,時間也已經到昏近晚,再過不久就要入夜,怎么看都不是舉行什么儀式的好時候。

作為負責人之一的塔克拉沒有無聊多少時間,很快就有人為布置問題過來找他了,大致准備完畢的時候,聲音也從操場一側的道路上傳了過來那是密集的腳步聲和人聲,成群的人出現在路上,大多是皮膚偏黑的男性,他們都自己帶著凳子,人數足有上千,猶如潮水般涌進了會場。人群的秩序初看有些混亂,不過在很快就有人引導著他們分區坐下了,塔克拉站在主席台前看了看掛在教學樓正中的掛鍾,自言自語:「差不多了吧?」

他並沒有等太久,又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和之前的工人們相比,這陣聲音更沉重,更一致,除了布料摩擦的簌簌聲響,幾乎沒有說話聲。

塔克拉轉過身,看向從西北道路行來,由黑發綠眼的高大狼人帶領而來的獸人們。狼人長老幾乎都來齊了,還有兩三百的狼人騎士,身材幾乎都是一樣的高壯,披風垂到腰下,因為趕路而略帶風塵,這么灰壓壓一群不聲不響地過來,跟已經坐下正在嗡嗡談笑的普通人一比,壓迫感立顯。

塔克拉臉上掛上了笑容,雖然那實在算不上待客應有的表情。斯卡眼光一掃,徑直向他走了過來,「術師呢?」

「他在准備,待會就來。」塔克拉說。

斯卡又看了一眼環境,表情有些嫌棄,不過總算沒說什么,「我們就坐那里?」

土台下,和人類相對的另一邊,加高加寬的桌椅已經擺放整齊了,塔克拉和人帶著他們過去,坐下的時候一名狼人長老嘀咕了一句:「天都黑了,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