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干凈利落,拒絕得理直氣壯。
崔清和一急,「你到底要怎樣,要是為了靈羽的事,我給你磕頭賠罪還不行嗎?」
她來了興趣,往地上一指:「那你先磕個頭我瞧瞧。」
崔清和愣住。
許久,他意識到她是認真的,終是起身,撩起袍子,緩緩往地上跪去。
冰涼的地磚,頭磕上去,一下又一下,寒得令人渾身發抖。
磕完了,抬頭望見她眼底無情笑意。
她說:「崔清和,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清醒點,我不愛你了。」
像是被雷劈中,崔清和跪在地上遲遲未起身。
她說什么?
她不愛他了?
霍德音這句話比那天的爭吵更令人膽戰心驚。
先前他可以理解為她心里有氣,同他撒過脾氣也就好了。
可是現在怎么回事?她為何平白無故地冒出這么一句?
崔清和擠出一句:「那正好,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愛,叫人惡心了兩年。」
她滿意地點點頭,「以後你不用再惡心了,咱倆各自心里有數,做對人前夫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誰也別管誰。」
他捶案而起,「你就不怕我休了你!」
她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崔清和,咱倆若是和離,也只會是我休你,你沒有資格也沒有膽子休我。」
似被涼水潑頭,他張開嘴想要反駁,卻又發現自己無論說什么,都蒼白無力。
他被她的愛溺久了,漸漸地忘記今時今日的地位,全是她帶給他的。
沒了霍德音,他什么都不是。
崔清和怔怔地問:「你是在報復我過去對你的冷遇嗎?」
她冷冷地睨他一眼,「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只一點,你記清楚了,以後別在我跟前擺你的王爺架子,我不介意當個寡婦。」
臉皮徹底撕破,毫無任何保留。
崔清和恍惚覺得從前的日子做夢一般,自娶了霍德音那天起,他就一直想著這一日的到來。
她這樣的非凡人物,怎么會心甘情願對他好?
她越往他跟前湊,他越覺得自卑。除了這張臉,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她喜歡的。
他從小在其他兄弟姐妹的羞辱中隱忍著長大成人,她和那些人一樣受盡寵愛,她應該像那些人一樣對他百般折辱才對。
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他忽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做好准備。
片刻,崔清和微抿薄唇,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她:「很好。」
他失落地往門邊去,抬腳就要邁出去,想起男寵的事,忍不住回頭道:「你能暫時不要留人夜宿嗎?你放心,我自己的面子我自己挽留,不會勞煩你,過兩日我去求太上皇,請她回成命。」
她饒有興趣地問:「若是姨母堅持如此呢?」
他心頭一滯,低下頭道:「不會的,我會跪到母親回成命為止。」
然而不等到他進宮,蕭帝送來的那些男寵們就已經全軍覆滅。
一夜之間,死得透透的。
周媽媽來稟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