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死盯著,看著看著忽然轉過頭。
白茉彎腰撫上他的臉,「你怎么哭了。」
程墨抬眸望她,眼神里滿溢哀痛,忽地一把將她摟入懷里:「都是我的錯,操他媽的,季仲這個畜生!」
她趴在他肩頭,感受到他無聲的哭泣,笑道:「我又不是沒跟他做過,沒事。」
程墨攬緊她,手牢牢扣著她的後背,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里,他啞著嗓子問,「痛不痛?」
她任由他抱著,「還行。」
程墨擦干眼淚,貼著她的臉,溫柔地親了親,「別真懷了,我給你摳出來好不好,保證不會弄疼你。」
白茉往下看,他的手指比季仲的粗上一些,同樣修長,骨節分明。
她沒有抵抗,往後仰躺,問:「我要真懷了,那就生出來唄。」
他身形一頓,數秒後,繼續道:「那我就給你養著。」
她都要睡著了,忽然程墨結束動作,洗了手為她擦拭干凈,他躺她身邊,問:「要不咱倆結婚吧,先婚後愛,正好趕個時髦。」
她閉著眼,雙手安詳地擱在胸前,「程墨。」
「嗯?」
「八年前你干什么去了?」
程墨僵住。
許久,他哀求她:「我現在補上行嗎?」
白茉搖搖頭:「季銘的事我不記得了,就算你告訴我,我也想不起來對他的感情,我這八年里,認識季仲六年,他切切實實地陪了我六年,我不知道你有多愛我,但我知道季仲有多愛我。」
程墨鼻頭一酸,他梗著聲沒說話。
白茉挪過去,挨著他的身體。他硬漢式的哭泣,眼淚沾到睫毛就戛然而止,不像季仲,一滴接著又一滴沒完沒了地往外掉。
「你別惦記我了,去找個溫柔的小姑娘,養只貓養條狗,好好地過日子。」
程墨緊閉眼睛沒敢睜開,怕一睜開眼淚就往外涌。
他抿著唇角,聲音沙啞:「我就想跟你過日子。」
白茉:「我過的日子,一般人受不住,只有季仲受得住。」
他正要反駁,嘴唇一熱,她親了上來。
這個吻綿長而深厚,帶著她所有的柔情與包容,以舌尖交纏的形勢,同他耐心地說告別。
程墨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算准他不會勉強。
他心酸地想,即使他勉強,她大概也只會一笑而過,皮著臉事後評價他的活。
她的心不在他身上。
他也搶不來。
程墨下意識想要發狠咬住她的唇,猶豫半秒,沒舍得,將她的舌推了出去,重新坐起來替她穿衣服。
「我准備移居美國,本來是半年後再走,現在提前,下個月就走。」他低著頭,眉眼滿是苦澀:「原以為能帶著你一起走。」
從她正式離婚的第一天起,他就選好了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同床共枕,聽潮起潮落。
早上的時候他會用情欲喚醒她,他將大半海灘買了下來,她可以在海邊拉著他做愛,等做累了,他們可以躺在海灘上曬太陽,遠處會有海鷗忽高忽低地拍浪而過,日光暖融,細沙溫軟,他低下頭,臂彎處她懶懶地睡著。
這樣的日子,他過一百年都不嫌膩。
程墨最後一次替她穿鞋,「白茉,你要是和老程過夠了,就來找我。」
她問他:「不替我治病了嗎?」
程墨愛憐地撫摸她的臉,「傻瓜,你已經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