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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一個女聲響起,大約是因為立在門外,只有模糊幾個字飄了進來,連不成完整句子,聽來卻不似之前那個丫鬟的聲音。他整理完畢踱出去時兩人還未結束對談,果然是個陌生的小姑娘,充其量不過十歲的樣子,看上去倒是伶俐可愛,見芄蘭走來,趕緊低頭行禮,只不過動作頗有些不成章法:「宋笙笙問公子安。」

「不必多禮。」因為有外人在場,芄蘭便斂了平日一貫的漫不經心,和顏悅色地笑了一下。柏舟立在一旁,此時連忙同他介紹:「這是謝管事的甥女,昨日才到的,這一月都會在別院里幫忙,這會是替荷香送午飯來了。」

荷香是之前那個來送飯打掃的丫鬟的名字。芄蘭默不作聲地聽了,又和宋笙笙客套了幾句,大略是同為寄人籬下之人,宋姑娘也只是暫時幫忙,不用如此拘謹雲雲。直把小姑娘哄得眼睛都要紅了,最後離開時一疊聲地道著謝,又說:「昨天夜里看柏舟哥哥那么上心自家的公子,就好奇是個什么樣的人,今天見了果然是一等一的好,來年定會高中狀元的。」

「借你吉言。」芄蘭一直目送著宋笙笙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這才隨手將門關了,回頭望向柏舟,「從前從沒發覺,柏舟結交友人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只是昨天夜里在灶間遇著她翻找冷饅頭果腹,又面生,一時好奇才多問了幾句。」被芄蘭這么似笑非笑的近距離瞧著,柏舟略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目光,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謝安之前找人算命,說是七月里有災,必須要有個沾親的女子陪在身旁才能避,他沒有子嗣,於是送信去了自己姐姐家,將甥女接來。正巧荷香家中有事回去探望了,就干脆讓她代替荷香做事,也省了食宿的錢。」

柏舟一五一十解釋得仔細,芄蘭再回想方才那宋笙笙的神情,確實也不似作偽,於是就放下了心中戒備,轉而搖了搖頭,卻也沒再說什么,走回桌邊開始用午膳。可才端起了碗,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嗤笑了一聲,偏過頭問:「方才那丫頭說,『柏舟哥哥那么上心自家的公子』……嗯?卻又是何故?」

白瓷制成的碗,釉色勻凈,可被那一雙手托著,倒顯得那白都死板了起來。芄蘭臨窗而坐,而柏舟則在視線交匯的前一刻低下頭,像是覺得窗外的陽光太過刺目了似的,緩緩答:

「只是昨夜見我為二公子尋找煮醒酒湯的食材,今天說得誇大其詞了些罷了。」

「那倒是謝了柏舟一番心意。」芄蘭略一頷首,不再接著逗弄對方。其實他也不是同誰置氣,畢竟人人都有身不由己,不過日子過的乏悶無聊,想尋點由頭好讓這夏天不至於那么難過罷了。

那之後每天來送飯打掃的就成了宋笙笙,一開始還有些戰戰兢兢的,沒用多久就熟練了起來,不愧是小戶人家的孩子,從小就須得幫父母做事,何況聽她說,家中無兄長,只有兩個不足五歲的弟弟。謝安為人吝嗇,明明是自己怕事大老遠叫了甥女來,卻不肯花一文錢供她吃住,每日都催著宋笙笙干活,生怕有人背後不滿,說自己帶了親戚來打秋風。

可宋笙笙不過十歲,體力哪比得上已經成人的荷香?硬撐了好些日子終於力不濟,盤盞時差點將整個托盤翻落了,幸虧被柏舟眼疾手快扶住。柏舟看著小丫頭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面露不忍,芄蘭臉上倒沒什么表情,只沉思了片刻,說:「以後打掃就由柏舟來做,你每天把掃帚拿上來給他。另外替我跟廚房說一聲天太熱,胃口不好總是浪食物,每頓減到葷素各一就好了。」

宋笙笙自然懂他的意思,連忙歡天喜地道了謝沖下樓。芄蘭則無視掉柏舟略微訝異的神色,倚到窗邊看花。結果還未到一盞茶的功夫門就又被人敲響,宋笙笙在外面喚:「謝公子,您有客人」二人對視一眼,難掩眸中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