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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守時,難得難得。」

世間不乏奇人異士,他們昨夜便看出這老者絕非尋常人,是故當他提出一同上路的要求後當即答應了下來。只可惜此人的厚顏程度當真出乎芄蘭預料,先是霸占了車廂內最寬敞的角落不說,沒一會兒居然就陷入酣眠,呼嚕的聲音恐怕在宛城都能聽見了。

他終究是忍無可忍,抱了手爐就開門坐到外面去。柏舟正在一心一意地趕車,見他出來,大概也明白緣故,轉頭對他笑笑:「抱歉。」

「同我說這個做什么?」芄蘭白他一眼,將手爐仔細捧好了,偏頭去看道旁景色。卻聽得柏舟在一邊低聲問:「昨日……可是發了噩夢?」見芄蘭露出茫然神色,便解釋道:「就是剛到驛站的時候,原本看你睡得熟,後來覺得神色有些不對才將你喚醒了。當時原本就想問……」他說到這句聲音漸小,最後幾個詞幾不可聞。

芄蘭盯著柏舟發紅的耳根看了半晌,猛地回轉過頭捂住嘴無聲地笑了出來。這一來柏舟臉上熱意更勝,卻因為趕車的緣故只能用余光瞥見對方不斷顫抖的肩頭。正想開口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左手猛然被人握住,傳來他已經無比熟悉的涼意:「只是個普通的噩夢而已。」

路旁枯草上冰霜未化,灰白的顏色沿著官道一直延伸向北。不見其他行人,車中的那個也依舊在沉睡。芄蘭回憶著那個數年間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噩夢,又想起夢境最後緊緊同自己相握的手掌,不由得長長呼出一口氣,看著那團白霧轉瞬在寒風中消失無影:「以後不會再夢見了。」

經宛城,過平江,之後轉而向東,約十日後終是抵達了景城的城門。柏舟去問那自稱姓郝的老人在何處下車,結果得到一句讓他瞠目結舌的話:「城西十五里外有個叫切玉山庄的地方,小子就送我去那里吧。」

馬車再度行駛起來,一直在假寐的芄蘭卻睜開了眼,朝著對面那人意味深長的一笑,聲音壓得很輕:「未料得郝前輩竟是切玉山庄中人,失敬失敬。」

「行了,你若不是當時就猜出我來歷,怎么會答應讓我同行?」老者卻並不買他的賬,哼笑一聲,倒也放輕了聲音,並不讓外面的柏舟聽見。

芄蘭便也不多說什么,淡笑了一下就轉開視線。早先在面人駱那處聽他說先前有貴客來訪就上了些心思,沒想到果然在驛站里遇上了柏舟所習的那套刀法尚未在江湖上流傳開來,可當時此人神色,分明是見過的。

「那套刀法,說來並不適合這個小子……」良久,當切玉山庄的大門已能從窗口遙遙窺見的時候,老者又忽地開了口,慢悠悠地說,「不過,聰明人多了去了,老頭子我偏喜歡實在的。」

馬車緩緩停下,守在門口的兩名少年當即就迎了過來,一模一樣的藍色短打,袖口上綉著大雁的圖樣:「閣下光臨敝庄,不知有何見教?」

「打擾了,不知道趙華亭少俠現下可在山庄中?」柏舟下車作揖,想到車中老者,又加上一句,「對了,還有一名前輩」

「蕭寧,你去和庄主通報一聲,說郝秋平回來了,有些事想先和他聊聊。」車門打開,老者抖抖衣衫,不緊不慢地開口,「這兩位是華亭的朋友,俞聲要是走得開的話就直接帶他們去我的院子里吧。」

「是,師叔。」兩名少年一同行禮,當下一人匆匆去通報了,余下的那個則對柏舟和芄蘭比了個「請」的手勢。柏舟此時也終於覺出了不對,正想發問,卻被對方打斷了。郝秋平笑得開懷,眯著眼又打量了一番柏舟,這才道:「早聽華亭提到你,這孩子識人眼光倒是不差。你先同他說話,等晚點兒老頭子我回來,再看看你的刀法。」